罗英苦笑道:“二位盛意令人心感,但寒冰岩险境重重,从前多少武林高人,都是去而不返,在下因无颜再见紫薇女侠易老前辈,誓非救回江姑娘不可,你们与此事无关,何苦也冒这份危险?”
杨洛正色道:“罗兄这话,是将兄弟看作畏死之徒了?”
罗英忙道:“小弟绝无此意,实因那寒冰岩上,险恶万分,小弟此去,能否生还尚不可知?前在无毛岛时,伍大哥立意与小弟同往,也经我婉言拒绝,独自上路,如今怎肯再拖累你们?”
燕玉芝笑道:“君子之交,不以利害而损友情,罗公子如要这般说,当初咱们萍水相逢,你为什么又对我姊妹施予援手呢?我看公子不必再坚持了,寒冰岩上再凶险,生死俱是我们自愿,公子不肯答应,咱们自己一样也可以去。”
罗英无法推辞,只得同意。
三人在店中略事休息,结算帐目,当天联袂动手,三骑同离了兰州。
为了途中不再与祁连洞府中人照面,罗英等人绕从西宁,经科科诺尔,沿柴达盆地北缘,折而向东再转当金山口,西出玉门,进入荒凉广阔的大漠。
这一路线虽然远了许多,但却有几桩方便。第一:远离祁连山,不致途中多生纠缠;第二:沿途人烟稀少,可以尽情赶路;第三:科科诺尔湖美草沃,柴达盆地又是西陲比较富庶的地区,不愁人食马料。
罗英一心惦念江瑶安危,又怕误了三月少林会期,心中烦闷,途中甚少开口,只顾埋头策马赶路,非到马匹困乏,不肯休息。杨洛与燕玉芝不难体谅他此时心情,也不多问,因此,三人虽然结伴,倒冷静静没有什么话可说,大家全把闷气发泄在马匹身上,只顾扬鞭催镫,疾然西行。
五天之后,抵达玉门关,人儿憔悴,马儿更疲乏得难以举步。
依得罗英的意思,便想在关下换购坐骑,立即出关,燕玉芝实在忍不住,劝道:“一出玉门,眼看距离天山越近,似这般舍命追赶,纵然赶到,人困马乏,怎能动手营救江姑娘,不如且在关上休息一夜,明日再动身,也还不迟。”
罗英看看那三骑健马,已四五天日夜不停奔驰,只剩下层皮包骨头,心里也觉不忍,连点头道:“也好,这三匹马儿,不必变卖了,带它们到关外空旷之处,放了它们吧!咱们再购三匹。”
三人在关上歇了半日,另购了三匹健壮的胡马,准备第二天西出玉门,直趋天山。
谁知才入夜,彤云突聚,西风透骨呼啸而过,竟落下鹅毛般一场大雪。
燕玉芝推窗远眺,极目一片灰白,塞外风雪,其冷彻骨,她摇摇头,叹口气,正愁第二天怎能上路,突然望见雪地之上,有一条人影一闪而没。
她揉揉眼睛,急急披衣下床,取了长剑,悄悄蹑足掩出窗外,已不见那人影去向,正在惊疑不定,身后窗槛轻响,隔室中的罗英也一掠而出。
燕玉芝忙向他招招手,低声道:“你也发现有人走动么?”
罗英点点头,道:“正是,此地边寒之地,大雪之夜,突然有武林人物出现,令人可疑,咱们跟去看看。”
两人各执兵刃,朝那黑影逝去的方向疾追将近数里,渐渐已到荒僻郊外。
大雪天,视野开阔,一望可及,尽是白茫茫一片荒野,那人影却已渺然。
燕玉芝突然心中一动,悄声道:“罗公子,你且在附近略候些时候,监视着有否可疑之人出现,我去去就来。”
说罢,不待罗英回答,便返身疾奔而去。
罗英不解她用意何在,只好提剑怔怔守候在一棵枯树边,倾听着寒风怒号,以及远处传来隐约的胡前声。
等了约莫顿饭光景,燕玉芝重又匆匆赶回,见了罗英,劈头就问:“他回来了吗?”
罗英诧道:“你谁说回来了?”
燕玉芝沉着粉脸,气咻咻道:“就是那位黄衫银剑杨洛。”
罗英骇然一惊,忙道:“你的意思是说,刚才那人影竟是杨兄?”
燕玉芝点点头道:“不但是他,而且,我还发现他告诉你的,许多都是假话!”
罗英猛可一震,脱口道:“怎么说?”
燕玉芝摊开手心,道:“你看,这是什么?”
罗英一看,险些吃惊大叫起来,原来燕玉芝手中,托着一面木质红色方牌,牌上赫然写着一个金色“令”字。
“啊!红牌金令!”
罗英怔然,一颗心几乎要从喉中进跳出来,迫不及待地问:“你从哪儿找到的?”
燕玉芝招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