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要是再被老夫发现了另外一部,那时你怎么说?”
“但……但凭大侠处置……”
“好!”斑发老人冷笑两声,“为了使你脱去干系,老夫只好成全你了。”
话落,左臂一收,右掌如飞扬起,“蓬”然一声,一掌正中天玄道长背心,天玄道长身子子晃了两晃,哼也未哼,便扑倒地上。
这时候,林中似有人轻呼一声,接着,“唰”地掠起一条人影,直向竹林外如飞驰去。
斑发老人显然也发现声响,神色立变,匆匆揣好“无字真经”,正欲举步离去,突然“呛”地龙吟,寒光一闪,两少年男女已横剑挡住去路……
斑发老人闪着一双精目,向二人身上扫视一遍,轻“哦”一声,道:“原来是你们?”
燕玉芝娇声叱道:“把面上那捞什子取下来,姑娘要认识你这位心狠手辣,无耻无义的大侠,究竟是什么模样?”
斑发老人阴阴而笑,道:“凭你们两个,也配吗?”
罗英怒喝道:“既充人物,就该把真面目示人,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斑发老人十分不屑地轻哼两声,道:“老夫若非另有要事,地上杂毛便是你们榜样,如今至宝已得,大喜之期,权且饶你们这一遭吧!”
说着,悠然踏着落叶,沙沙直向罗英笔直而来。
罗英早已蓄势而待,见他目中无人,向自己举步行来,怒叱一声,短剑一圈,“嘶”地一剑破空过去。
他自幼得桃花岛和少林明尘大师亲传,这一剑出手,迅疾有如流矢划空,剑尖裂势排空,非但招式精纯,隐隐含有名家风范。
斑发老人似乎料不到罗英在剑术上造诣竟如此精纯,微一错愕,左手大袖向外轻轻一拂,身形一侧,忽然左飘右闪,登时化出七八条人影,从罗英剑气之中一闪而过。
罗英骇然一怔,第二招竟忘了再度出手。
燕玉芝连忙挥剑而上,奋力一招“截江夺斗”,剑势拦腰横扫过来。
斑发老人哼了一声,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彩,闪开!”叱喝声中,不闪不避,右掌遽起,迎着燕玉芝的剑峰,竟然赤手硬接。
霎眼间,剑掌相交,只听“嘿”地一声,火光四射,那斑发老人毫无损伤,反把燕玉芝掌中长剑,震得脱手飞出,翻翻滚滚落入竹林中去了。
燕玉芝原本内伤未愈,见此情景,心惊胆裂,慌忙拧身暴退。
那斑发老人也不进逼,长笑一声,灰袍迎风一卷,整个身子已跃登竹梢,刹时,笑声渐远,已然扬长而去。
过了好一会,燕玉芝惊魂甫定,见罗英握着短剑,兀自怔怔仁立,混身不住颤抖,好像也在震骇怖惧之中,不禁轻轻一叹,低唤道:“罗公子,他已经去远了。”
罗英猛可一惊,恍惚从恶梦中醒过来,失声道:“他已经远去了?”
燕玉芝点头道:“是的,想不到这家伙竟然有如此惊世骇俗的精奥武功!”
国英如醉如痴,低声喃喃自语道:“达摩剪虹手……错影分光……他是谁?他是谁……”
燕玉芝诧问道:“达摩剪虹手?那不是少林派失传过的擒拿手法?”
罗英凄迷地点点头,没有出声。
燕玉芝心中一动:“你认识那老家伙?”
他摇摇头,也没有出声。
燕玉芝扬扬黛眉道:“听说达摩剪虹手法,载于洗髓经补述篇,除了少林弟子,天下只有你们罗家三代曾经习练过,对吗?”
罗英身躯猛震,惊愕地瞪了她一眼,又失神地垂下了头,喃喃道:“是的,正因为这一点,我猜不出他的身份……”
“你看他刚才使出的,真是达摩二十四式剪虹手法吗?”
“他擒拿天玄道长,用的仿佛只是剪虹手法,避我的剑招,又似错影分光身法,硬接你那一招,却又令人看不出是何玄妙武功。”
“这些都是你们罗家曾经习练过的?”
“至少很相似。”
“所以,你疑心他也是罗家的人……”
罗英神情又是一震,急声道:“不!不会,他绝不会是罗家的人。”
燕玉芝心中恍然若有所悟,移步上前,替他插回短剑,柔声道:“别去猜他是谁了,或许他是少林门下,或许他根本不是用的达摩剪虹手、咱们也没有截住他,何必再苦苦去猜测他的身份?”
罗英黯然道:“从他武功上看来,只怕已不在秦爷爷之下,如今已被他夺去祸水之源和武当派无字真经,武林之中,将没有他的对手了。”
他默默走到天玄道长尸体边,低头俯视,见他背心上,赫然留着一个乌黑的掌印,他看了半晌,脸色越来越凝重,注目不语,似在思索着一件疑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