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直到现在载沣也没拿定主意如何处置这封信,是上缴还是销毁?是留下还是假装没有看见?
载沣很是痛恨自己这种犹犹豫豫的性格,作为曾经的大清国摄政王,这个性格缺陷直接导致了大清国的轰然倒塌,如果他当初果决一些的话,如果当初他趁着袁世凯没有逃出京城的时候将这个奸臣处死的话,或许,这大清国的破房子还能在狂风暴雨中支撑一段日子,最不济也能找个体面些的方式让国,那样的话,他载沣现在过得就不是这囚徒般的日子了。
正当载沣看着这封表忠信左右为难时,书房外一名包衣奴才喊了起来。
“大管事喀拉莽阿给主子请安!”
然后就听见喀拉莽阿的声音。
“奴才给主子请安。”
载沣急忙将那封信装回抽屉,展开一张报纸,这才说道:“喀拉莽阿,你磨磨蹭蹭了半天,是不是菜市又罢市了?滚进来说话。”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一名中年男子走进书房,急驱几步,在书桌前跪下,磕了个头,俯身说道:“回主子的话,菜市虽未罢市,不过今日买菜时确实耽误了些工夫,因为今日奴才看中了一样菜,特意带回来给主子瞧瞧。”
“什么菜那么希奇?你主子什么菜没见过?”
载沣白了喀拉莽阿一眼,不过心里也是好奇,这管家没别的长处,就是一个贴心,急主子之所急,想主子之所想,不然的话,也不会从一个苏拉变成醇王府的大管事的。
“回主子,这菜有个名堂,不过奴才怕僭越,不敢大声说。奴才斗胆请主子点头,让奴才移步,到近前小声说给主子听。”
喀拉莽阿抬起头,望向载沣,见他点了点头,便站起身,走了过去,站在载沣身边,耳语一番。
“什么?‘复国菜’?”
这一听之下,载沣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昨日有人送来一封复国表忠信,今日管家又送来一道复国菜……到底是民国政府打算赶尽杀绝,还是这大清国的国祚时来运转?
载沣坐不住了,站起身一提袍角。
“喀拉莽阿,你带本王去瞧瞧那‘复国菜’。”
管家急忙走在前头,载沣没带奴才,就一个人跟着管家去了后花园的厨房。
进了厨房,管家将几个正在忙碌的厨子远远支开,只留下一个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一身短打,头戴斗笠,脚上穿着草鞋,沾满泥土,一看就知是个菜农。
“主子,这就是奴才说的那道‘复国菜’。”
喀拉莽阿指了指那菜农,只是这说的话却叫载沣莫名其妙。
“他?他是谁?”
载沣更糊涂了,仔细打量那菜农,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似乎以前见过面的。王府派管家出去买菜,有时候就是菜贩将菜送到王府厨房,不过与喀拉莽阿一样,菜贩出入醇王府也必须接受士兵的搜身检查,而且通常都有士兵在旁跟随监视。
不过现在奇怪的是,这菜贩身边并无士兵监视,载沣颇觉诧异。
那菜农不似载沣那般大惊小怪,见载沣发问,急忙拍了拍袖子,跪下磕了个头,小声说道:“奴才端锦,给摄政王请安。”
“端锦?端方的弟弟?你……你怎么落魄到这副模样了?”
载沣这才想起此人是谁,当年端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