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参议员先生,那个时候我是一名正在工作的工程师,我也记得那一切。你知道,在我35年的太空职业生涯中那不是一段很值得高兴的回忆。人们已经表达了对缩小在载人航天领域中存在的差距的关切。以前的回忆也是我如此强烈地赞成这种关切的原因之一。坦率地说,我不希望再次体味以前的经验。我们在航天飞机、太空飞行运载行动、太空拨款方面最主要的承包商当然是联合空间联盟公司(United Space Alliance),我们每天每星期都和这家承包商一起工作。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我们对这种工作感到高兴,我们推进的目标是开发一个从航天飞机到新型载人航天器的转型计划,和我们的承包商联合太空同盟紧密合作,尽我们最大的可能实现有序的转型。就像我在开场白中简短陈述的那样,我们研究了‘大力神4号’转型的教训。你知道,我们重新审视并研究了‘土星…阿波罗’向航天飞机转型的教训。有些教训是值得汲取的,而另外一些则应该避免。我们正对此集中注意力。有两个基本方面需要提到,任何运载系统—我在前面提到过这个为人所知的事实,保持航天飞机的状态需要45亿美元,飞与不飞都是这样。新系统的维修成本必须更低廉,否则美国就没有取得进步。更低廉的维修成本意味着雇用更少的像常备军一样的人员。因此我们希望能将资金从只是发射些有效载荷的东西上,转移到我们打算从事的更令人兴奋更新的事物上来。有些员工转移到正在进行的工作中去,而有些则必须转移到新的活动中来。否则我们就没有从事任何新工作。我们必须尽可能仔细地、尽可能前瞻性地实施这一项目,这就是我们的全部意图。’
布什版太空计划(8)
纳尔逊:‘另外还有一种估计,在你希望利用的空间站,你会得到全心全意的、竭尽所能的国际参与。如果你突然淘汰航天飞机而又没有跟进的运载工具为空间站提供服务,你就不可能在太空中利用数以百亿美元计的各方投资。举个例子,我们拿什么充当救生艇呢?我猜想我们曾经利用过联盟号。那样的话,你就得降低成员的级别,你就无法利用我们投了那么多资的上层建筑。对此你是怎么考虑的?’
格里芬:‘我对此再同意不过了,如果我们有了航天站,我们就得能用上它。说真的,我不知道用别的方式怎么说,我非常理解你们对于填平与我们的目标之间差距的关切,我们航空航天局的人正在努力消除这些差距并且提出一种可靠的计划。’
纳尔逊:‘我赞成你已经在做的事情,就是加速研发新型航天器,看看它是否管用。但是请原谅我接下来的话,如果新型航天器无法加速完成的话,可能让航天飞机延期才符合美国的利益。’
格里芬:‘先生,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就会周而复始地面临问题。我的汽车油箱有个漏洞,但我却把钱花在买汽油上,这样我就没钱买修油箱的工具了。我得让航天飞机退役,正是为了能有钱干你我都希望干的事情。’
纳尔逊:‘可以理解,但是如果研发新型载人航天器没有完成,我们建议你以你希望的或者你能领导的最快方式,执行第二套方案。否则我们就会浪费掉我们的全部资源。主席夫人,作为一个结论,在这次宝贵的听证会中,我们对航空航天局的诺言听取了广泛而全新的证词。举例来说,我以前并不知道有些试验正在进行中。在蛋白质晶体药物方面,试验20年前就开始了,但在和地球上相反的太空轨道上是否具有经济可行性现在存有一些疑问。尽管现在我们获得了一些新的承诺,就像在证词中提到的那样,我还是没有得到答案,我会向航空航天局提出,请解答我的这些疑问。但是,如果能做出太空轨道上可以取得诸如提取蛋白质结晶药物方面的医药突破的承诺的话,我们保留国际空间站使其继续工作的理由就足够了。谢谢”。
哈勃(Hubble)太空望远镜也受到了航空航天局重新编排项目的冲击。哈勃可能是最成功的天文台,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天文发现,是记录成功的一个证据。奥基弗希望在让哈勃提前死亡或者用航天飞机执行更换在2007年耗尽的望远镜电池之间作出一个困难的选择。其他人则采取“着什么急呀”的态度。2004年底,美国国家科学院一个21人小组草拟了一份报告,要求奥基弗重新考虑他的决定。在主张延缓报废哈勃的国会两党议员当中,包括了众议院科学委员会主席、纽约州共和党人谢武德·波莱特(Sherwood Boehlert)议员、以及代表负责给哈勃提供机房的戈达德航天中心的马里兰州民主党人巴巴拉·米库尔斯基(Barbara Mikulski)参议员。格里芬许诺当他成为局长后将重新考虑让航天飞机执行拯救哈勃的使命。2005年7月航天飞机暂缓飞行前,航空航天局的工程师们正在筹备在2007年尽可能早的时候让航天飞机去执行哈勃的维护任务。这个可能在某个时候完成的事情使2006财年航空航天局的预算多出了亿美元,用来维护哈勃望远镜。
布什版太空计划(9)
但是哈勃望远镜的未来还是不确定的。2005年9月,格里芬告诉国会,“一分一毫”也不会从太空科学项目调拨给探索项目。之后2006年2月,不从太空科学项目中挪用经费的决定却被放弃了。航空航天局再一次“谋杀了无辜者”,2007年的预算计划包括了削减太空科学研究项目30亿美元经费,被削减的项目是国际性的。“索非亚计划”(SOFIA),即“同温层红外线天文台”(Stratospheric Observatory for Infrared Astronomy)是美国航空航天局和德国航天中心的一项天文合作计划,计划已经完成了85%,美国纳税人为此投资了5亿多美元,此外还有来自德国的1亿美元。距离计划中的首次飞行试验只有几个月的时候,2007财年美国在这个项目上的预算被取消了。从索非亚计划和其他项目中省下来的钱被指定用于填补国际空间站的花费以及使航天飞机重飞,至少执行第16次飞行任务以完成航天站。来自德国伙伴的压力最终迫使航空航天局在2006年6月“重新审视”削减计划的决定。
想法太多使得计划的未来蒙上了阴影。总统对计划的现在和将来所做的脆弱不堪的承诺使得形势更加复杂。奇怪的是,国会投票给了航空航天局总统要求的几乎所有东西,但计划的推动者,不论是国会中的还是白宫里的,却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有道理的一种看法是没人愿意因为资助一项缺乏普遍公众支持的项目而引起公众注意。下一任总统会为了执行布什的载人航天探索计划而搭上自己的政治资本吗?这个计划可是被公众认为是可有可无的呀。固然林登·B·约翰逊总统继续了肯尼迪的“阿波罗”计划,但需要再次重申的是,那个计划具有一个战略目标,而不仅仅是探索活动。布什的计划可不是这样。
计划的理由有些让人迷惑。布什版太空计划的官方理由之一是太空探索,这固然是值得赞颂的,但却无法持久。没有将之提升到可持续程度的必要承诺,宣布新的载人航天计划比一次漂亮的新闻采访的原声摘要播出好不了太多。将帐单留给以后的政府的做法肯定会回避现实的成本估算,这在过去已经使许多探索计划夭折。而且布什的版本不是一个在政治上可长期进行的计划。计划引起了不少尖刻的思考,认为宣布计划此举纯粹是出于在2004年大选前吸引选票的政治动机。大选前在肯尼迪航天中心附近的一次会议上,航天中心的员工认为布什将挽救他们的观点溢于言表。但是,在无私赞颂和冷嘲热讽之间还要考虑两件事情,布什政府的确希望建立并深入发展尽可能多的技术研发项目,这些项目与布什的太空政策首要原则—保持太空军事领先地位和取得太空控制权—存在着潜在联系。此外,2003年10月中国的载人航天发射酿成了足够深刻的一种印象,即存在着“太空竞赛”,而美国正在输掉这场竞赛。作出回应似乎是必须的。很可能是上述这些理由一起促成了新太空计划的公布。
2004年10月4日,苏联的“人造地球卫星1号”飞行47周年纪念之际,伯特·鲁坦(Burt Rutan)的“宇宙飞船1号”(SpaceShipOne)获得了1000万美元的“X奖金”,这是为了表彰其作为第一艘私人资助的载人航天器在一星期两次进入太空。这件事情发生之后,12月,国会通过了《2004年商用太空发射修正案》(mercial Space Launch Amendments Act of 2004),《法案》允许进行太空旅游活动。这可能预示着太空探索活动的转折点。如果有钱人为了寻求刺激而愿意花上一大笔银子到太空逛逛,体验一下失重状态,再给地球照些大照片,私人企业便可能会继续为研发这类旅行所需的技术支付钱财,太空旅馆和月球观光也有可能。这其实是复制了汽车、飞机和计算机的研究模式,而不是到目前为止太空活动由政府全额买单的古怪方式。很久以来人们便期待着并且也有必要打破陈旧的太空研究范式,这将有可能以政府做不到的方式推动技术进步。然而,企业开发并不能取代政府的主动参与。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布什版太空计划(10)
在一个预算赤字空前的年代,伊拉克战争的成本高涨又让人根本看不到尽头,美国凭什么还要关心载人航天呢?对于太空爱好者来说,不幸的是,探险本身从来都不是充分的理由,过去不是现在也不会是。载人航天活动可以在诸如就业、教育、技术进步和国家尊严方面获得利益,但这些理由也不充分。载人航天能够提供一种软实力战略,可以部分地,尽管不是全部地平衡因美国的太空军事野心而产生的国际恐惧,由此可以缓解国际(以及国内,如果美国国内对此能做出正确理解的话)对美国太空军事野心的关切。美国的野心激化了我们在第一章中谈论过的安全困境。载人航天还能减弱美国的忧虑,这种忧虑产生了认为只有技术和军事力量能保卫美国及其太空资源的观点。但是,上述这些要处理得对头,而且政治上的承诺要和对待安全项目,而不单纯是科学项目的态度一样才行。遗憾的是,布什版太空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阿波罗”计划期间,世界并不是满心恐惧地看待美国,而是充满了崇拜和尊敬。崇拜和尊敬可以和步枪一样获得安全,如果不是能得到更多的话。太空提供了一个机会,使美国获得发展更多硬实力的资源,同时也通过与其他国家的合作产生软实力。此外,太空合作还可以使美国可能通过分享控制而不是毫无用处的一概拒绝来对技术转移问题发挥影响。公共外交是安全的组成部分,保持美国在载人航天领域中的领导地位提供了非常显著而且富有实效的外交机会。
打击恐怖主义和应对21世纪的挑战需要的不仅仅是硬实力,在保持美国的安全和优越地位方面,硬实力是必要的,但不是充分的。其他国家需要将美国看成一个可以选择的领袖来追随,而不是一个欺凌弱小之徒。在这一方面,载人航天给成为领袖提供了一个机会。美国可以控制更多的她认为具有敏感性的技术,并和其他国家一起研发那些她们认为能发挥作用的基础技术,并且使之在这个全球化的世界中茁壮成长。
只要美国的载人航天计划是纯粹探险性质的,它就前途未卜,而只要它前途未卜,美国在载人航天领域的领导地位就也一样。这是我们的损失。其他国家,特别是俄罗斯和中国,都已经具有自己的载人航天能力。中国还为那些曾和美国打过交道的国家提供了另外一种选择。任自己在载人航天领域的优势地位随波逐流在一些情况下是可以接受的,但不是现在。当前美国在最需要软实力的时候却在考虑放弃一个能长期产生软实力的领域。同时,美国还在打造自己的军事太空能力,这对朋友和敌手都同样形成了威胁。受到威胁的印象必须通过太空合作计划得到象征性的平衡。但美国依然应该考虑什么是真正的长期太空军事目标,是天空只能由美国独享,还是其他国家只能在美国的允许下享有太空?打造太空武器的潜在后果需要审慎的调查研究,而与此同时,美国的太空军事化企图却依然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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