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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躺着的是他的哥哥(?)。
比他大了五岁的手足兄弟就躺在床上,没有开灯的房间昏暗。
和父亲一样的朝向,一样的面向下死去。
和父亲一样爱着家人的哥哥,一样的温柔。
一向爱干净的哥哥使用的床单都是洁白色的,可惜现在应该已经沾染了鲜血。
少年没有上去试探他的生机,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必死结局(?)。
他讨厌自己的作为似乎只有静静观测,他厌恶自己为什么没有动作。
「该有什么动作呢……
拨打急救电话?他已经死了。
找到凶手?还是大声的怒吼?
为什么当时不这么做呢?
这些动作都不适合当时的情况……
可总感觉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换句话说,
什么都不做,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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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躺着的是他的母亲(?)。
在夜晚回家,打开门。
血腥味袭来,她同样死在地板上。
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清,他什么都想清楚了。
他主动去补充了那些细节:哥哥脖子上插着的刀,死去多时的眼球,久久没有闭上——惊恐的眼神直直对上少年的目光;
母亲在死前的痛苦又或者是临终前的想法。
他尝试幻想着他们当时的想法:父亲掉下来时走马灯,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身死的哥哥,正打算热情接待门外来客的母亲。
他们死亡那一瞬间的求生意志,共同冲刷着少年的大脑。
从此,他的脑补把自己逼得刻意遗忘这件事——一旦想起,那失去亲人的滋味将立马席卷他的情感。
三具尸体被极其恶劣的目的出现在少年的眼前。
情感称谓,愤怒。
三具尸体以极其相似的方式在他眼中被抬出黑暗,放在蓝色移动病床上,他反而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