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是僧王顶戴上的红宝石。”刘健说,“但,李哥说得对,你应该把它扔了。”
“不扔,就不扔。”张皮绠把红宝石顶珠塞回裤裆里,“等我有了娃,我把珠子传给我娃。”
“张皮绠,真正强,麦稞地里杀僧王。”刘健笑着唱了一句童谣,“有这首歌流传,还需要什么珠子?”
“就是,就是。”老李头拍着绠子说,“二爷说的对,绠子,听叔的话,把珠子沉河吧。”
张皮绠没有再说话,但一脸的倔强显示着他的留珠的信念。
“绠子,珠子想留就留吧。但要隐匿保管,不可招摇示人。”刘健无奈,只得如此吩咐。
徐世德和老李头也叮嘱再三。
“二爷,饭菜来了。”刘光来到门外。
“送进来吧。”刘健说。
“是。二爷。”刘光指挥众仆将几箩筐馍头,几锅面粥,几大盘豆芽菜、黄菜、大酱和剥洗干净的大葱、大蒜等拿了进来,摆放在矮桌上。
“二爷,我们刚吃了啊。”徐世德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有些不好意思。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绠子的两眼早己冒出光。
老李头也矜持不到哪儿去,饭菜在门外时,香味溢入斋堂,老李头就开始吞咽口水了。
“徐兄,把人都叫起来一起吃。想睡吃饱再睡。”刘健是故意这么说,他早听到楼梯转弯处猫着一堆人。
“不用叫。我们都来了!”楼梯口一下子涌出十几号人。
十三条汉子都是刘健昨晚在刘府门前见过的。
“绠子,你还在这儿,我以为你跑了呢。”一个精瘦汉子不像在说笑地说着笑。
“彪子!你少说两句!”另一个披发壮汉打了瘦汉子彪一拳。
“狗蛋,你敢打我?!”彪子拉过一个胖子,怒目披发汉狗蛋。
“你们都消停点儿,不怕让外人看了笑话。”一个黑脸汉子吼了一句,顿时安静了不少。
几个人的口音有颖州府、有浔州府、还有广西直隶州的,五花八门。在刘光等本地盐山人听来,如听一群洋人在说话,一句听不懂;但走南闯北的刘健,却听得一清二楚。
“诸位慢慢吃。”刘健抱了下拳,眼神一扫刘光,带着众仆人出了斋堂。
“二爷,谢谢。”徐世德喊了一句后,群猪拱食之声响起。
“二爷,他们要在此多久?”下了楼基台阶,刘光摒退众仆,低声问刘健。
“你需要知道吗?”刘健脸色一冷。
“二爷。小的该死。”刘光连忙跪地求饶,“二爷,小的是说参禅阁的厨间依大爷吩咐,改成僧厨,原来咱的厨子都被换成大爷带来的‘饭头’,这二位大师做的饭,实不合咱俗人的口。”
“哦?起来说。”刘健问,“那今天的饭菜谁掌的勺?”
“回二爷,是听轩楼做好,送过来的。”刘光起身,“在外放久凉了,去僧厨热一下,那两个饭头还很不情愿。”
“张北也去了听轩楼?”刘健问。
“回二爷,是。”
“好,我知道了。等他们吃完饭,让那个卷胡子带那个最小的后生出来见我,其他人不许出楼。”刘健摆摆手。
刘光应“是”打干告退。
刘健回到石桌旁。
“二爷,绠子在吗?”林大翠见四下无人,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