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燕看了一眼荆凉夏,未说一个字。
荆凉夏歪着头,目光游离在齐燕身上。齐燕一袭水红衣衫,薄薄地覆在身上,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的粉嫩。精荆凉夏忽然心生一念,悄没声地抬手靠近了齐燕,找准她腋下怕痒部位,伸手咯吱起来。
“喂,死丫头,你倒是下手也不掂量掂量,痒死我了。”齐燕冷不丁地被荆凉夏咯吱了一下,立刻蜷缩起来,整个人弯成了虾米状,两眼弯弯,眉若卧蚕,赶忙求饶。
荆凉夏缩了手,一本正经道:“那你快说,玉屏儿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一见荆凉夏停了手,齐燕终于收了笑容,见她两眼都快滴出泪来,荆凉夏不由地好笑了一下:“看你这模样,不像是个画中仙,倒像个画中鬼了。”
“数你嘴贱,说什么都说不过。”齐燕收了笑容,正经说道,“玉屏儿说了,她会以她的名义邀请我们进太子府,我们不必跟着韩谕世子前去,若是跟着韩谕去,必定会见到太子。而且,他也定然不会同意带我们前去。”
“她的名义?她什么时候有名义了?她作为什么?难道是太子侧妃不成?”荆凉夏狐疑道。
“玉屏儿心高,她想当的可不是侧妃。”齐燕忽然冷下来了脸,目光有所汇聚,“你认识她时日尚短,自是不熟她本性。”
“这……怎么说?”荆凉夏心中“嘎嘣”一下。
“她要的,恐怕是太子妃的位置。”
荆凉夏顿了片刻,随即又拍了拍齐燕的肩,缓缓道:“你既然看清了她的手,那你必定知道,她动的是真情。太子妃的名位,恐怕只是一部分,她要的是太子这个人吧!”
“名位也罢,人也罢,总之她要了不该要的东西。必定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倘若她消失了,我一点都不会为她心痛!”齐燕冷冷说道。
“得了吧你,刀子嘴豆腐心。那日你见她的画像,那脸苦的,比晒干的苦瓜还要难看。”荆凉夏打趣道。
“不跟你啰嗦!总之玉屏儿今夜与我说了,明日我们从后门进去,她在后门等我们,而且她会带我们去太子的书房。”
“她竟然能去太子书房,为什么不直接帮我找画呢?非要让我们两再去一趟?”似乎察觉不对,荆凉夏疑惑地问道,这明明是她自己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拉上她们两个呢?
“人多好办事呗!”齐燕漫不经心道,“她走后我就出门寻你,谁知,就碰上韩谕撒酒疯那幕了,那人当真是太过无礼,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鬼地方,我总觉得,这里每个人都怪怪的,像是,戴了一副面具……”齐燕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竟然靠着床睡着了。
人多好办事,荆凉夏在心中白了一眼齐燕。她当真是毫无顾忌,玉屏儿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可是转念一想,玉屏儿毕竟是自己的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也必定会帮助自己一把的吧。
荆凉夏本想说一说韩谕说自己是皇子一事,但见齐燕睡意浓浓,毫无倾听之意,只好作罢。听齐燕的意思,她也觉得这世子府怪怪的,难道自己的猜测真的是对的?韩谕根本就不是晋王世子……
翌日傍晚。
荆凉夏焦急地在房中踱步来踱步去,踌躇不定。焦躁渐渐浮上心头。东院那边似乎还没有动静,也不知道韩谕什么时候启程去太子府。
终于,等到齐燕急急忙忙地跑回来说见到韩谕出了门。荆凉夏舒了一口气,二人当即决定半炷香之后就起程从后门出发。
前往太子府的路上,荆凉夏一直在想,为何水火不相容的两派,会忽然晚宴一叙。连想起昨日晚上韩谕说的话,荆凉夏不由地心中有了一丝顾虑,倘若他们二人真的是亲兄弟,若今日这是鸿门宴,岂不是兄弟伤残,要断手足之情吗?
“你你可知鸿门宴?”快到太子府后门的时候,荆凉夏侧头问道。
“什么东西?”齐燕疑惑道。
荆凉夏简单地将鸿门宴一事说与齐燕听,谁知齐燕愣是转不过弯来,硬是没有听懂鸿门宴到底是什么意思。也罢,这醉翁之意不在酒,谁又知道席间人的想法呢。
待到了太子府的后门,二人看去,玉屏儿果然站在门口,她依然是一袭白衣,面覆轻纱,青丝及腰,只一支素银簪子,没有半点珠翠。
后门的侍卫看了一眼匆匆而来的两位女子,冲玉屏儿点点头。荆凉夏和齐燕紧紧跟着玉屏儿,待脱离侍卫的视线,荆凉夏忙道:“宴席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要赶快去书房了。”
玉屏儿回身,轻声道:“还不急,三皇子和左丞大公子还没到,离宴席开始还有一段的时间。你们先上我那去喝点小酒吧!”
荆凉夏和齐燕对视一眼,玉屏儿语气平淡,温和有序,不像是要诓她们的模样,便点点头跟随着玉屏儿,去了上次那个偏僻的小屋。
玉屏儿刚一推开门,荆凉夏就忽感有一种奇怪的气息扑面而来。明明上次感觉到的是陌生的清冷,今日一见,却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上次挂着画像的那一方白墙,已然空空荡荡,看来,玉屏儿的画已经被她收了起来。
“坐。”玉屏儿见二人持久未动,便指了指圆桌旁边的两张凳子。
荆凉夏和齐燕慢慢在圆桌边坐下,玉屏儿拿来一壶酒和三个杯子,轻轻置在桌上。
与平儿眉眼处一丝笑容,斟满了三杯酒,随即又将自己的面纱轻轻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