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愣,让你杀鸡,别光顾着拔毛了,内脏都给掏了啊。”樊叔在水盆子里洗了把脸,扯着嗓子道,说完,便大步绕过厨房,朝后门走去,转眼就消失在眼睛,只余荆凉夏呆愣愣地看着脚下的鸡笼。
杀鸡?!掏内脏?
樊叔让她杀鸡?!
她可从来没杀过鸡啊,虽然上辈子生在乡间农田,但是父母疼爱,也没让她做过这些活啊。看樊叔说得那么轻松,好像杀的不是鸡,而是捏一只蚂蚁。
荆凉夏满头大地匆匆出了院子,跑去找沈碧匙,沈碧匙定然是知道怎么杀鸡的。结果这世子府也太大了,荆凉夏慢慢觉得自己都要迷路了也没见着沈碧匙的身影,便只能回到了后厨。
看着面前两只圆溜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母鸡,荆凉夏突然觉得这鸡杀不得了,这么可爱,怎么下手啊?
荆凉夏打开鸡笼子,颤颤巍巍地抓出其中一只母鸡,母鸡挣扎着“咯咯”叫,荆凉夏慌张地手一松,母鸡就扑腾到了地上,顿时落下几根鸡毛,散落在地上。
荆凉夏重新抓起母鸡的翅膀,拿了根麻绳牢牢捆住鸡爪,生怕鸡飞了。捆好了鸡,荆凉夏进了厨房拿了一把剪刀和一把小刀,想了片刻,又回去拿了一把菜刀。
“嗯。。。。。。抹脖子还是捅肚子呢?”荆凉夏细细思考着,似乎上辈子娘亲是咔嚓一剪刀断了鸡脖子,要不自己也这么做好了?
荆凉夏拿起剪刀,对准了母鸡的脖子,母鸡垂死挣扎地扑腾了两下,便直直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正要一剪刀下去,荆凉夏见母鸡一直盯着院门口,便朝着母鸡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气喘吁吁的年轻人站在院门口,身后还拖着一车柴。他只着白色里衣,一件深蓝色布衣系在腰间,黑发简冠,模样很是英气俊朗。
但是现在并不是欣赏俊男的时刻。
送柴的来了?荆凉夏放下剪刀,对那年轻人说:“柴放在墙头就行了。”
年轻人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只是盯着荆凉夏。荆凉夏以为那人没听清,又说了一遍。那年轻人拖着柴车进了院子,将柴一股脑都倒在墙头。
年轻人正要离开,荆凉夏突然灵光一闪,大声道:“喂!这位。。。。。。额。。。。。。”
叫小哥还是叫大哥?管他呢,看这人白面清秀,估摸着是个破落穷书生,出来帮大户人家送柴赚点书本钱的,恩,还是喊他公子吧,最保险了。
荆凉夏急急喊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那年轻人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她。
荆凉夏站起来,抹了抹脸笑嘻嘻地说:“你会杀鸡吗?你帮我杀鸡可好?”
☆、第9章 公子
年轻人似乎没有想到荆凉夏会喊住他,更没想到,荆凉夏喊住他是为了让他帮忙杀鸡。荆凉夏咧嘴笑着,白皙面容如玉,眼眸弯弯如月,可惜一根大煞风景的黄兮兮的鸡毛无力地挂在头发上,摇摇欲坠。
“杀鸡?”年轻人皱着眉,眼中深邃,目光在荆凉夏和母鸡之间游离。
“对啊,你会杀鸡吗?我不敢杀它们。快来,帮我个忙,若是帮得好,我让樊叔留你吃饭,我把我晚上的那份肉拨给你,樊叔做饭除了油多,但是可好吃了。”荆凉夏一边说一边将另一只母鸡也从鸡笼子里抓了出来,寻了一根麻绳绑了鸡爪。
年轻人见荆凉夏神情严肃面目认真,杀个鸡都如此郑重其事,不免有些好笑。他似乎思索了片刻,便紧了紧系在腰间的布衣,走到荆凉夏身边,半蹲下道:“怎么帮?”
荆凉夏晃了晃手中的剪刀道:“帮我杀了它,随便你抹脖子还是捅肚子,死了就成。”
说着,荆凉夏将剪刀塞进年轻人手中,年轻人接过剪刀,怔怔地看了一眼荆凉夏,又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无力挣扎的母鸡。
“剪哪?”年轻人问。
“剪脖子啊,你没杀过鸡啊?”荆凉夏惊道,这家伙也不会杀鸡吗?
“没。”年轻人皱着眉头道,转了转手中的剪刀,慢慢蹲下来,仔细观察起脚边的鸡来。
荆凉夏一脸无语,这倒也是,一个自命清高的穷书生,怎么会杀鸡呢。哎,还是自己来吧,求人不如求己,不就是一只鸡吗,给它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