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菀望着空空的账顶,久久难以入眠。一个时辰之后,还是睡着了。
入了睡,仍是在梦里。
这次,她梦到了一个男人。
她立在书案前,整理自己的医书。
她有很多医书,堆满了屋子。
男人从背后抱住了她,他手背强壮有力。他的呼吸,醇厚清冽,就在她的耳边。她脖子被他温热的呼吸弄得酥痒,让她整个人似踩在云端,有点眩晕。
她的心都醉了,四周有桃蕊的浓香浮动。
“这些书,都看完了?你若是不用心,下次又要把我治死了。”男人的声音磁腻低沉,在她耳边暧|昧说道。
“我没有治死你,不过是腹泻。”她道。
“太医给我用药,怎么不腹泻?单单你的药腹泻。”男人回答。
“下次不给你治!”她不悦。
“不行。”男人低笑着,板过了她的肩膀,让她对着他。
他身后,是敞开的大门。春日骄阳明媚,落在大理石的地面,泛出谲滟的光。
男人的脸逆着光,看不清楚。
他一直在低笑,很温柔。
他看着她说:“除了我,谁敢让你治?治死了,我也乐意。我这条命,是你的,你要不要?”
“不要”二个字尚未从她口中说完,男人的唇就落了下来,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他重重吮吸着她,让她透不过来气。
透过彼此薄薄的衣衫,她能感觉到他肌肤上的温热,轻轻阖上了眼帘。
梦到这里就断了。
凌青菀叹了口气。
太滑稽的梦,特别是那个男人。
她一个待嫁闺中的女子,哪里来的男人?
“太医,太医”凌青菀轻声呢喃着,手敲着梳妆台。
正在给她梳头的挽纱好奇问:“姑娘,什么太医?”
凌青菀回神,说了句:“没什么。”
她记得梦里男子那句话。他说,太医不会治坏他,但是凌青菀会。饶是治坏了,他仍愿意让凌青菀治。
凌青菀有医术,这个是真的。
那么,那个男子也是存在的吗?
京里能请到太医的门第太多了,到底是谁?
凌青菀揉了揉疼得欲裂的脑袋,没有答案。
梳妆洗漱完毕,她去了正院,跟母亲用早膳。外头仍是大雪纷飞,她穿了木屐,丫鬟踏枝打伞。
“二姐!”一进门,就瞧见她四弟在院中嬉耍。他没有穿蓑衣斗笠,只是套了件灰鼠鹤氅。
雪浇了他满身。
母亲的两个丫鬟站在屋檐下看着,没有阻止他。
四弟已经堆了个不小的雪堆。
“不冷吗?”凌青菀问他,“还在下雪呢,别弄脏了。”
“我要堆匹雪马。”四弟道。他不再理会凌青菀,只顾去把雪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