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微微皱起眉,看著他,嘴唇张了张,想说什麽却没有说出口,这样胶著了一会便摘下眼镜用镜布狠狠的揉起来。
以陈圆圆对田恬的了解,不难看出此举正说明有什麽事令他烦心著。
当他感觉困扰,尴尬或焦躁时,会下意识摘下眼镜,如果状况轻微的话,会象征性的捏捏内眼角的睛明穴,如果连这也缓解不了,就只能用擦眼镜的动作来摆脱困扰,尴尬或焦躁了。
第一次聊天就因为不想和自己多说,而困扰的在手里缓缓擦著眼镜。
而现在……陈圆圆看著那清透的镜片在鹅黄色无纺布的蹂 躏下几乎快碎了。
“你是不想和我说话?”陈圆圆问。
田恬停下手上动作,没有吭声,只一下一下的掰著镜腿。
“真是……不想和我说话?觉得我烦著你了?”陈圆圆又问。
田恬低下头,用力咬住下嘴唇,来了个默认。
“……好!!”陈圆圆胸口像堵进一块大石头,那些没见到此人之前的犹豫,兴奋,困惑以及期待,全成了干涸了的水泥,沈甸甸压在心里,“算我犯贱!”
说完,毫不迟疑的转回自己的座位。
原来是根本就不想搭理自己,难怪连课本都不急著要,讨厌我到这种地步了吗?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麽呢?明明一直好得和一个人似的……
难不成是在老家被雷劈了?可是就算劈了,失去记忆,也不该把陈圆圆当做仇人一样看待吧?连半个字都不想说,而且看那纠结的眼神,明明含著千言万语呢。
这是一桩谜案,可是陈圆圆不是包青天,他在气头上没有精力去想。
下课铃不知不觉的响了,陈圆圆没精打采的原地发呆,以前一直都是和田恬相互等著一起回家的,可是今天……身後那位还没有动窝,陈圆圆不知他是什麽意思,又不好回头去看。
先走吧,不甘心;留著吧,更不甘心。
同学一个比一个少,身後的人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陈圆圆心里某处升起一点希望,难道是想道歉,在等人少的时候?
正这麽想著,身後椅子一阵轻响,田恬站起来了。
书包和衣服碰撞──他背上书包了。
陈圆圆低头看著自己的手。
那人出教室势必要经过自己,耳朵里那人的白色运动鞋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也就三步左右吧,经过陈圆圆的桌子时一个纸条飞落在桌面。
陈圆圆赶紧抓起来,那是一个叠得很精巧的U型。
指尖颤抖著打开时,脑内浮出“情书”一类的字眼,以致还没看到内容,脸已经先一步红了。
八
“对不起,我想我不能和你做朋友了,我妈好像找老师谈话了,认为你会拖我後腿。
对不起。
──田恬”
看著那行用蓝黑墨水写就的漂亮的钢笔小字,陈圆圆只想由衷说一句──“我操!!”
这都什麽跟什麽啊?!
会拖他後腿?!就为这个还专门找老师谈话了?!
想到自己父母每次见到田恬都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端出来招待的样子,陈圆圆就觉得可笑──可惜啊,人家父母却把你们儿子当成灾害来防呢。
相比较那个连见都没见过的田恬父母,陈圆圆更生田恬的气,朋友是这麽当的吗?什麽时候分数成了衡量一个人配不配和另一个人交往的尺度了?那之前那些交情都算什麽呢?母亲说几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