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明白他的想法似的,简时安状作抱怨地开了口:
“五叔,我之前是混了点,但是我都改过自新了。您不是一直说我是什么‘竖子难为’嘛,我好不容易‘为’了一次,您却又在这为难我。”
“哪里哪里,这次是五叔的不是,是五叔的不是。”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程实对于家里那位吵着闹着要找简时安拜师的远房侄子实在没办法,这才出现在简时安的摊位前。
观察了简时安几天,又打听了来往商贩们对于简时安的评价,程实这才下定决心来找简时安。
可他是个长辈,之前又对简时安横鼻子竖眼睛的,自然是揣摩不透对方对于自己的看法。
当然了,主要还是抹不开面子。
想来他一个老长辈,居然有一天要求到一个小辈的头上,这个小辈之前还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家伙……程实想想都觉得害臊。
可是他的那个远房侄子不是一般的亲戚,对方的父母曾在自己为难之时对自己伸出援手,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相比于这份恩情,小孩子想要学个新鲜玩意儿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思来想去,程实还是决定给简时安来一个下马威。一是摆摆长辈的架子,毕竟之前这个小混蛋做的事属实让人不快。二则是想要借此试探试探简时安是否真的变了。
听着简时安的抱怨,程实终于有点实感,简时安这个家伙还真的和以往不一样了。
这要是搁以前,哪里会有看似抱怨实则亲昵的举动?对方那冷脸子一摆,直接调头就走也不是没有的事。
三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一座小楼前,只见楼前徘徊着一位年轻人。面容姣好,身着干练的短衫,名叫程喜的小哥见着简时安就要下拜。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程喜一拜!”
简时安硬是没拦住对方,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小哥给自己结结实实地跪拜了一番。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的陆轻寒,可对方的神情也很奇怪。
陆轻寒轻咬着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左耳尖上的红痣。他知道,这是朱砂痣,是哥儿独有的朱砂痣。
该来的还是来了。
陆轻寒用力地闭了闭眼,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绪,对简时安扯出笑容后想要将这件事揭过。
可简时安是谁,表面上是个老实单纯的小老板,可实际上他却精于算计。
虽说并不明白陆轻寒的情绪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起伏,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个新收来的学徒产生不满。
光是第一条尊师重道对方就没有严格遵守。笑死,他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老老实实在他手下待着,他自然会好好教。
倘若对方要是仗着跟程实这个老家伙的关系不好好干,那就别怪他让他扫地出门。
想到这,简时安说了几句场面话,引着对方也拜了陆轻寒后,收徒一事就算告一段落。
告诉程喜今后几点到炸串摊报道,再告诉对方需要带些什么后,简时安就携着陆轻寒告退了。
可临走的时候,再次瞅见陆轻寒的脸色,简时安不由得仔细问着自己:
你真的是因为对方的怠慢而不喜吗?你当真没有私心吗?
不,其实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