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叫边伸出双手,扼住自己咽喉,就想要自我了断。可在中了金蚕蛊毒以后,全身已无半点力气可使,只能拼命的将额头往地下碰撞,也是连面皮也撞不破半点。
这种毒物的真实作用,全在于令中毒之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偏偏又保持神智清楚,身上每一处的痛楚都会加倍感应,比之那些中者立毙的所谓毒药,更为可畏可怖,实不能同日而语。
当初,鲜于通在苗疆时,对一苗家女子始乱终弃,那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这种金蚕蛊毒以施惩罚,仍盼他会回心转意,下的份量不算太重,以便之后解救。
鲜于通发觉身中剧毒,立即逃出,他也真工于心计,逃出之时,竟然偷窃了那位苗家女子的两对金蚕,但逃出不久便即瘫倒。恰好遇见当年尚非“见死不救”的胡青牛,正在苗疆采药,终将他救治存活。
鲜于通此后依法饲养金蚕,制成毒粉,诡藏扇柄格中。扇柄上装有机括,一加掀按,再以内力逼出,便可伤人于无形,确实歹毒异常。
现下,他被内力深厚的殷扬,反将毒气逼回,以他的三脚猫功夫,又哪有资格硬挺?只落了个害人不成,反在地下辗转呼号的杯具结果。
世上足以稳救他的,就只有一个胡青牛而已。但人家与他既有胡青羊这桩亲人血仇,自不会再扮东郭先生、救助于他。
而殷扬神功既强,可对医道药理方面所知有限,这金蚕蛊毒的救治之法,那是半点不晓得的。他仅略知,鲜于通若无自我解救之法,恐怕就得活活受罪七日七夜之久,方可肉腐见骨,悲惨赴死。
鲜于通身上虽痛,神志却极清醒,当然也明此点。只是剧痛当中,任何的发泄都是一种突破口。当听殷扬说及自己一身冤孽,也顾不得这是在大庭广众下,当众述说自己的平生亏心事,立马涕泪横流的惨嚎起来。
他语焉不详,宛似囫囵,众人包括殷扬在内,听得都不清楚。
就在这般诡异至极的气氛当中,华山派里,突然连响两声清啸,跟着跃出二个人来。
殷扬闻声望去,但见一高一矮的两位老者,年纪均已五旬有余,手上长刀闪耀,相互谨慎地纵身来到殷扬的身前。
那名身形矮小的老者,当先尖声叫道:“姓殷的,我华山派士可杀不可辱,你如此对付我们鲜于掌门,又岂非英雄好汉所为。”
英雄好汉?
殷扬面上冷笑,本还有些不屑此人口中的“鲜于掌门”,才是原本要想要用毒的败类。可再一细想,目前的逼供工作相当不顺的他,反倒希望这两位华山派的高辈长老,会对语音不清的鲜于通产生“好”的影响。
当下,他并不理会矮老者的叫嚣,反是偏转过首,紧盯地上正在剧烈挣扎的鲜于通处,忽而冷声说道:“咸鱼,你们华山有人来救你了。”
果听地下的鲜于通,双眼翻白着狂乱应道:“华山?救我?”
他深受痛苦折磨,此刻只想爽快自尽、一死了之,心念意志可以说是全面崩溃,再听到殷扬的冷言冷语,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下一刻,疯狗般嘶声吼叫:
“救我!快救我……白垣白师哥,是我用金蚕蛊毒偷害你的,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报仇,让我死!让我脱离苦海!这个掌门之位我再也不要了,我还给你,什么都给你,只要你肯救我……我不行了,谁救了我,谁就是华山掌门!!”
第十三卷 先诛少林后武当 No。199 正反两仪
“救我!快救我……白垣白师哥,是我用金蚕蛊毒偷害你的,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报仇,让我死!让我脱离苦海!这个掌门之位我再也不要了,我还给你,什么都给你,只要你肯救我……我不行了,谁救了我,谁就是华山掌门!!”
此言一出,那两位高矮不一的华山长老,以及华山派下的一众弟子,都是忍不住当场失色。[]
“你说什么?”
矮老者喉结滚动,吞口唾沫,不敢置信的瞠目问道:
“当年的白垣,是你害死的?”
见那鲜于通似未听清他话,仍旧在地上痛嚎不休,矮小老者全身皆颤,踏上一步,再次大声逼问:“此言可真?你怎说他死于明教之手?”
鲜于通闻声即喊:“白……白师哥……求求你,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