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又跟黑道有关系吧?”陆知处没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那家伙却稳如泰山,看那表情似乎还怪他怎么到现在才想起要问。
“是有些关系。”钟旻的表情似笑非笑,好整以暇。“我没想瞒着你,只是你一直不问而已。”
这混蛋!他皮笑肉不笑。“小的资质愚钝,还请大人指教。”他不期望能知道什么内幕,但凡与自己有关的东西钟旻肯透露一二就已经很好了,他不想被人暗算得不明不白到头来才知道城门失火而自己就是被殃及的那条鱼。
“好说。”那厮笑容愉快,吊足了胃口,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以为钟家能纵横商场那么多年靠的是什么,这个社会不可能有绝对的光明或黑暗,凡事都需要些调和剂,钟家就担任了这个处于灰色地带的角色。”
“然后呢?”陆知处抿抿唇,等着他绕了一大堆废话之后的正题。也不能算废话了,以钟旻的作风既然会说这些就必然有他的理由。钟家会掺和黑道交易不是料想不到,但凡有权有势的家族都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当年杨浩的父亲杨定南尚且如此,何况财大势大的钟家?一清二白才是有鬼的!
钟旻深沉地,缓缓地一笑。“国内本不属于钟家插手的范围,而钟京平竟然从这里走私军火到越南,这在道上是绝不能容忍的事情,上次我也说了,是我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的死对头滕堂的。”
陆知处听到这里,陡然灵光一闪,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虽然他从不踏足黑道,但两年的牢狱生活,加上有唐阑这么个家伙的存在,让他多少明白那里的游戏规则,像钟旻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其实也是不容于道上的,虽然那属于钟氏家族内部的倾轧,但在道上看来就是坏了他们的规矩。
“当初钟京平走私军火,这里自然有人在背后和他暗通款曲互相勾结,不然凭他一个人怎么也不敢把手伸到国内来的,他折损了一大笔买卖,也等于背后那股势力凭空损失不小,以前我在香港他们不敢动我,现在我自动送上门了,又怎么会轻易罢休?纵然不会伤我性命,折手断脚也算是轻的了。”
陆知处拧眉,“难道滕堂和钟家的势力不足以威吓他们?”
钟旻笑得没事人似的。“钟家就不用说了,远水救不了近火,滕堂更犯不着为了我一个外人而坏了道上的规矩。”
狠狠一眼瞪过去,没好气的。“你大少爷一天到晚让我省点心成不?不过是当个律师,还得陪着你火里来水里去!”最他妈悲惨的是每次受伤的还都是自己。
“为了不想连累你,这不就把来龙去脉告诉你了?”钟旻微微耸肩,“这几天尽量离我远点就是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陆知处撑着额头缓缓吐了口气,无奈地:“那敢问您现在待在我家又是干什么?”
“自然是因为我那边没法住了。”
陆知处一愣,不明所以。
钟旻语气淡淡。“住所那边被人闯进去,现在一片狼藉,至少也得一天一夜才收拾好。”
像外星人似的盯着他看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陆知处不知该说他勇气可嘉还是迟钝麻木,但见他全身安好不似有伤的模样,才稍稍放下心。“你就这么算了?”这不像钟大老板睚眦必报的风格吧。
钟旻凉凉一笑,“既然要照道上的规矩来,这一次就算我还他们的,再来一次,就别怪我了。”脑袋陡地凑近几分,气息咫尺可闻,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陆知处的心顿时漏跳了半拍。“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缘故而受伤,所以小心点。”
态度认真,语气诚挚,这种神情怎么会出现在素来凉薄的钟旻身上,不是他看错了就是对方用错对象了。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仍然微微一动,那种叫温情的东西仿佛忽然就被关不紧的闸门放出一点,陆怔愣片刻才轻轻颔首。“知道了。”
两个男人同在一张床上还能发生什么事,彼此都是曾经挑得起对方欲望的人,就算刻意不去想,身体的反应始终是最诚实的。
陆知处敢保证,自己不是同性恋,面对别的男人也绝不会有不该有的反应,但这家伙……
“你在忍什么?”牙齿在对方颈项处的动脉轻轻啮咬几下,钟旻满意地感到自己身下的躯体一僵。“这是你的敏感处。”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即使本来没什么想法,但男人天生就要来得强烈的欲望在这种磨人的挑逗之下又怎么会不起反应。陆知处深吸了口气,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先是在他耳畔吹热气,现在又趁其不备半压在他身上咬他脖子的人,还有他的手在干什么……“你给我到地板上去睡!”声音不高,但绝对是咬牙切齿的。
“何必呢,床这么大。”钟旻低笑一声,及时地停止了动作,身体却仍压在那人身上,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爱看陆失控而又隐忍的表情了,这个男人所不自觉不经意的一举一动,都奇异地能挑起他身体内部最深沉的欲望,他深感有趣,所以不停地想试探。
视线突然天翻地覆,再静止下来时,两人所处的位置已全然倒置过来,钟旻哑然失笑,他倒忘了两人的力量是差不多的。
陆知处本来就不想怎么样,只是纯粹不想处于被动局面而已,明天还要上飞机,他没那么多闲情和这家伙耗着,此时见钟旻猝不及防被他轻易反制,就想松开手,谁知那人问出的一句话却让他愣住了。“我们谁上谁?”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被压在身下的惨痛经历,不能说没有得到快感,但在那之前一段近乎折磨的疼痛却也是真实存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