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在萧珅抱他回房的过程忽然睁眼,乌黑杏圆的眸子湿迷迷地瞪着,手臂和双腿本要下意识地蹬开,察觉是饲养人之后,又慢慢地缩了起来,
刺手一软,虚虚的搭在饲养人肩膀,指尖轻晃,不知不觉的绕向饲养人颈后。
刺有些茫然,很快白天的记忆汹涌地挤进脑海。
少年放在饲养人颈后的手指抓了抓,萧珅把怀里抱着的刺放回宠物房的沙发,扯过垫子让他枕在身后,握起他那只绵软无力乱抓乱晃的手:“怎么了。”
刺唇动了动,黑幽幽的眸子直勾勾地和饲养人对望。
萧珅的视线忽然转向刺的额头,曲起手指揭开。
稍长柔软的头发盖起来的额头上有一片晕成圆形红色的痕迹,明显是磕出来的。
萧珅的手指放在红痕边缘一抹,刺抿紧唇,躬着肩背微微瑟缩。
萧珅看着他,嗓音低沉:“疼也不知道说。”
小家伙脾气古怪,但也是真的能忍,不管疼了冷了热了病了身体难受,总都不开口。
若养刺心思粗一点,怕只怕小东西早就把自己磕碰出满身痕迹。
刺用眼睛瞪他,萧珅无视刺那份毫无震慑力的目光,说:“拿点药给你擦,别拒绝。”
药膏的味道有些呛,凉嗖嗖的,刺刚闻到味就直躲。
他无处可藏,缩在被子里,表情有些崩裂,配合他那张漂亮润白的脸蛋,实在有些滑稽。
刺顺手把饲养人递给他的棉花窝抱紧,像抱着他的救命稻草。
萧珅说:“乖一点。”
刺抗拒归抗拒,饲养人给他额头抹药时倒没动一点挣扎,不给饲养人添乱,乖顺安静,就是脸上的表情似乎难过得天要塌下来似的。
即使刺手里的棉花窝就快被他抠出线丝来了也没挣扎半分。
萧珅眼底浮起细微笑意。
刺听话是听话,可捣乱的时候也很能折腾。
他说:“你不吭一声就出去,米修担心你,白天在楼里找了你很长时间。”
刺迷茫掀动眼睫,被百般折磨的棉花窝终于让刺用指甲勾出一条棉花丝。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手指勾扯,线越来越长,棉花窝在他手里缩减了一小圈,不再那么膨胀。
刺有点急,慌忙地向饲养人投去求助的视线。
萧珅起初并未回应,直到刺上手牵住他的袖口拉扯,才出声说:“刺可以考虑换一个,”
刺使劲摇头,把刺自己晃得发晕。
他倒在沙发背椅上喘气,棉花窝坏了使得他陷入一定的焦虑不安。
萧珅默不作声的观察,片刻,接过瘦了一圈的棉花窝,以及被扯出来的线和棉花,在刺茫然慌乱的目光下把它们全部塞了回去。
刺抬起绵软发虚的手,指尖颤抖,握紧又膨胀回来的窝,脸色满含依恋的抱着,同时这份依恋一样传递到了饲养人身上。
因为饲养人帮刺把棉花窝弄好的原因,刺在进食晚餐期间都一点没闹腾,连虫子形状的粉条都忍着没刻意去挑。
刺把准备的晚餐吃得还算干净,吃完之后,按照平时饲养人的要求去洗漱嘴巴和脸,弄完这些就乖乖地躺回沙发里
他神色安然,白色的棉花窝置在怀里,拉起被子好好的盖在身上,小半张脸露出在被子外,瞅着还没离开的饲养人。
乖得过分了,但刺白天的新探险经历,以及饲养人说过的另外一个话题,显然也被他抛之脑后。
萧珅调低房内的睡眠灯,昏暗视野下刺的目光亮晶晶地朝自己的方向悄悄偷望。等他对视了,刺就拉高被子遮在眼睛上。
这样简单无聊的小把戏重复了几分钟,刺已经困倦得睁不开眼,脑子开始飘起来,昏昏沉沉的。
萧珅在刺面前微俯身,把他的脸从被子里稍微解救出来一点,防止闷坏。
这一晚,刺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一会梦到他身处在亮堂堂的陌生环境下,他能清楚的听到周围的虫鸣鸟叫,人们发出的各种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