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就直接等法院票吧。”律师说。
敏娜仿佛已经等得极不耐烦,又用鼻子哼了一声,仰着头如一只爱惜羽毛的凤凰,骄傲地回到车里去了。
韩母这时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越过律师冲到车前,拍着吕小蒙一边的车窗:“小蒙小蒙,你说句话啊,韩继可是你男人,你不能害他啊!”
吕小蒙想开车门却没拉开,只好把车窗降下来:“现在已经不是了,你不是已经把我赶出来了吗。”
韩母一手扒着车窗一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声音也带了几分哭腔:“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那边都怀上了我不把人接进来还能怎么办?其实让你走我这心里也不落忍,毕竟这么些年了,妈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吕小蒙不说话。
韩母继续说:“小蒙你拍拍良心,我们韩家哪儿对不起你啊,当初你爸看病钱还是我们家出的呢。”
另一侧传来一声冷哼:“不是你们出的,是你们借给小蒙的。”
“不是借,那是我们给小蒙的!”韩母眼一亮,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对,是我们看他们家没钱治病,好心好意支援给他们家的!小蒙也是因为想报恩才自愿嫁过来的!我们可没拐骗,也没强迫她!”
“是这样吗?”敏娜问小蒙。
车外的老太太抢先喊:“就是这么回事!我们连借条都没要,哪有借钱不打借条的,就是给的,给的!”
敏娜也不看她,坐在车里摊开手掌看手上的各色宝石戒指:“其实呢,这七万块也不是什么大事……”
韩母刚松了口气,却又听她说:“韩继和小蒙结婚后的收入也有几十万吧。”
韩母知道对方已经查实了韩继的收入情况,只好说:“有是有,可这些年小蒙也没工作,全指望小继一个人,家里花销又大。”
敏娜继续冷哼:“跟我律师说吧,开车。”
韩母拉着车门:“小蒙,小蒙,这么着,妈这几年也攒了点儿,虽然不多,妈全给你,咱别闹得打官司告状的行不?”
这是在求自己?
吕小蒙一时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发愣。
直到身边又传来一声冷哼:“你自己决定,乐意和她谈就下车,让王律帮你谈。”
吕小蒙懵懵地一拉车门,竟然开了。
然后又懵懵地听王律和韩继妈来来往往讨价还价,最后再懵懵地看着韩继他妈给王律转了三万块钱。
回去的路上王律师就到银行把钱取出来交给小蒙了。
吕小蒙算了算,加上原本要还给韩家的七万块,一共是十万。
敏娜带人去韩家楼下呆了不到半小时,哼哼了几声,就十万?
回去和富志国说了经过,老富笑着说:“傻丫头,你记住,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看着厉害,实际上就是欺软怕硬,只会对着比自己弱势的人耍威风。越是这样的人,见到比他们厉害的,比他们强势的,骨头就越软,就越会卑躬屈膝。”
小蒙点头:“嗯,富伯伯说的对,您是有文化的人懂的就是多,像我没念过几年书,就什么都不懂。”
“文化,也不一定都是在学校学来的。”富志国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本书,“把那个拿来,你给我念,我给你讲。”
吕小蒙拿过书,见封面上写着两个字“论语”。
“半部论语治天下,做人做事的道理,全在这书里呢……”还没等小蒙念,单是“论语”两个字,富志国就从孔圣之道讲到了诸子百家。
小蒙认真听着,努力记着。
她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扇暂新的大门,后面是一个暂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