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光闪闪的藤蔓骤然而至。
灵犀不愧是灵犀,当头就是给聪明仙主一锤,砸得他升天三丈,瞧着要与飞鸟共翔。
砸得他入地三尺,誓要与地鼠比邻。
卿蓝来了。
一炷香前,卿蓝尚站在山下的糕点铺子前,可糕点还未入手,心神一震,似有所失。
直白些说,就是云奚挨欺负时,他心有灵犀地感应到了。
可感应到了又怎样,到底没来得及。
只见他的云奚垂眼抿唇,斜斜地靠在树下,长发因为一路奔波早已散乱下来,发丝凌乱,唇间是殷红的血。
如果可以,卿蓝宁可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卿蓝好像又看到他的师父和他的父亲。
两个傻子,撇下他死在一处。
云奚…如今也要撇下他。
云奚瞧见卿蓝,先是假装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
树影错落地映在他的脸上,如果忽略那一身狼藉的血,和往日在树下晒太阳是无二般的乖巧。
乖巧也乖不了几秒,云奚很快就撇下嘴,眼圈顿时红了。
他好害怕。
哪怕知道结局已定,也好害怕。
怕自己死掉了,卿蓝找得不到他,以为他逃婚了,怕自己死掉了,卿蓝找得到他,瞧见他惨了吧唧地躺这里。
还好,卿蓝来了。
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疼得云奚一哆嗦,眼前将将涣散的虚影也清明几分,云奚委屈吧唧地告状,“阿蓝…他们……”
他们欺负我。
话没说完,嘴里就是三颗四颗五颗…一大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丸。
大的小的红的绿的黑的黄的。
有些见都没见过,有些从前也被卿蓝挑给他尝过,都很苦,苦得能呸呸呸一天。
可那样苦,却怎么也压不住喉根的血腥味。
也咽不下去。
卿蓝出现在众人前,素来是克己守礼正儿八经的仙尊姿态,他生着实在清浚出尘的眉眼,好似是锦绣白雪堆就的明月。
这轮明月还不曾这样慌张过。
旁边的辣椒土豆一系列蔬果瓜菜,瞧着怯怯的,却也没四散着逃开。
到底还是那个挨千刀的土豆胆大些。
土豆小心翼翼地,“仙、仙尊,他是妖兽。”
旁边的辣椒也说,“是啊,仙尊,不要救他,他是妖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