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修点头,面对珑玥,他似于越来越不会拒绝。
珑玥的脾气最是干脆,既然打定了主意那便不会拖泥带水。
转过天来便命人往顺天府衙门处取了盖着大印的嫁妆单子来。
大昭国律令,凡出嫁女,嫁妆单子一式四份,一份娘家留底,一份出嫁女自留,一份交由婆家,还有一份于当地府衙备案留底。而嫁妆皆是由出嫁女自己打理、处置,娘家与婆家不得插手,也不可贪墨,纵是夫婿也不可私自动用。若被休弃或和离,那嫁妆也应如数交由出嫁女。若出嫁女亡故,其嫁妆由子女继承。如果有人妄动了嫁妆,严重者是要收监坐牢的。
顺天府见裴小拿了瑞敏公主的印信来取靖北王先母的嫁妆单子,怎敢怠慢,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取了来。
裴小拿着这嫁妆单子心中臭美,还得是公主,说句话比甚都好使。转念又一想,心里更高兴,他家爷总算是有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这些时日裴小也看出点儿门道,他家这位公主王妃是个极护短儿的。光身边那几个大丫鬟的行事,便可晓见一二。办事干脆,一便是一,二就是二,眼里不容半点沙子。这后面若不是有个肯撑腰的主子,搁谁也断不敢如此行事。
特特是那浣玉,小辣椒似的,能呛死个人儿。想着今儿个去取公主印信,他不过琢磨他事,愣了会子神,便被那小妮子强白了半晌……
裴小偷笑,还真是辣得够味儿!
珑玥得了嫁妆单子,细细的理了一遍,心中有了数,让涤翠拿了两盒血燕去往荣寿堂去。明面上看着是晚辈孝敬长辈,其实不过是知会一声,明个儿公主要来核对先婆婆的嫁妆。
那裴老夫人得了信,将陈氏唤来,两人合计了半日,也未曾想出甚好法子来。那嫁妆在她们手中,十几年来亏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若是公主当真不留半点情面,她们一家子怕是都要去吃牢饭了。
裴老夫人自是喝了许多安神茶,也一宿未曾睡着。
翌日,过了辰时,珑玥将欲要陪她同往的裴元修打发去前院书房,只笑道:“九儿悍妇的模样不想让韧之瞧见!”
裴元修笑:“九儿何等模样皆是好的!”说罢,捏了捏她的珑鼻,往前院处理北疆诸事去了。
而珑玥则带了浣玉四人,两个嬷嬷,并特特带了皇后娘赐给自己的两个通医理的女官,及一众婢女浩浩荡荡的往荣寿堂去了。
至于为何带着医女?
珑玥昨儿个拿着嫁妆单子已是估算过的,不算庄子与两家铺子的盈利,光是古董字画及一些头面首饰于一般官宦之家已是非常可观。于那老夫人手中这十多年,没有挪用亏空自是不可能。
恐那老夫人假托犯病,又或被自己逼迫紧了真的犯了病,有通晓医理之人,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不是。
------题外话------
那个,某羊卡文了…。今天就这些罢(脸红)
谢谢hdsnyp、zzckdx、sjypxh、sasa520 ,谢谢亲们的月票。
讨嫁妆公主又刁蛮,老夫人陈氏心惶惶
老夫人晕倒了!
一时间荣寿堂的婆子丫鬟皆兵荒马乱起来。
待得了信儿,珑玥与裴元修赶到时,陈氏、裴远之、陈莲碧,还有一家近来几天住于府上打秋风的亲戚皆候在老夫人偏厅。
因事出突然,珑玥并未着公主大装,且,家中长辈卧病,晚辈若是花枝招展的岂不落人口实?故而珑玥只着了一身鹅黄月影纱的迎春散花如意裙,外罩了一件杏黄色绣折枝寒梅的褙子,梳了个简单的坠马髻,只戴了两根赤金嵌珠的镂空迎春花簪,耳上坠了同样款式的一对精巧耳环,累金丝的璎珞长命锁挂于胸前。
一张精致的小脸,脂粉未施,眉不画而黛,唇不染而朱,不经意的顾盼回眸间脱尘的灵动之气尽显。不见了公主大妆之时的端庄尊贵,高不可攀。
被身旁高大健硕,芝兰玉树的裴元修一衬,倒多出了几分小鸟依人的纤弱。
直叫坐于偏厅之中的裴远之看愣了神,心中生起一丝难言的酸楚。再看向裴元修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尖锐与不甘。凭甚,这般美好的人儿竟让这样的莽夫粗人得了去!
自打珑玥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