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车子停在一处别馆门口,车窗降下一条缝,有初春的风溜进来,安安静静的,身上还有一条薄毯。身边坐着人,穆余回头看了他,动一动脖子:
&esp;&esp;“也不叫醒我。”
&esp;&esp;湛礼低下头,他是不敢,一叫醒她怕是跟她呆在一块的时间又要缩水。
&esp;&esp;穆余收起身上的毯子,跟司机报了码头,让他将窗户收起,吹得头疼。
&esp;&esp;她昨天夜里求了付廷森好久才说服他放过湛礼,不要他的命。他昨日有很多机会可以伤人杀人,他都没有,穆余看得出他的纠结。
&esp;&esp;穆余想起在码头时初见他的模样,难得有点心软,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问他什么,总归马上要走,问了也没什么意思。
&esp;&esp;沉默到半路,她只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要害我。”
&esp;&esp;湛礼几乎想也没想:“没有!”
&esp;&esp;他割自己的肉也不会伤她一分。
&esp;&esp;他昨日举着枪,不过是将付延棹认成了付廷森。湛礼知道,穆余一旦清楚他的身份,是不可能留他的。
&esp;&esp;他被付廷森送出沪,漂泊了半月有余,组织劫走了他一船武器,顺带救回了他。
&esp;&esp;他们有目标,有计划,昨日他的人零散混在那群闹事的里面,目标是付廷森,都没有得逞,除了他没人活下来。如今他这幅作为,已经成了逃兵,成了组织的背叛者。
&esp;&esp;湛礼不想和穆余说这些,不想让她难做。
&esp;&esp;她要送他走,他便走。他始终要回来,或躲在暗处看她伴她,他的一生已经注定要躲藏。
&esp;&esp;“我给你备了个箱子,里面有钱,你安顿好之后……”话说一半,路口处突然冲出来一辆车,疯了一样要辗过他们,司机抡起方向盘,车子猛地像一个方向打转。
&esp;&esp;穆余惊呼一声,整个人几乎要被甩出去!
&esp;&esp;此处是郊外,路上无车,路两边是片树林,湛礼扶稳她,看那车子还要撞上来,身子越过座椅往前,掏出司机后腰的枪,司机又一下猛打方向盘,躲避不及,车子“嘭”一下撞到树上。
&esp;&esp;趁那车掉头的功夫,湛礼开门出去,瞄着后面紧跟不放的车,一枪爆了胎,再一枪崩了司机的脑门,那车失控,狠狠撞上了树桩。
&esp;&esp;惊魂未定,湛礼赶紧收了枪去看车里的人有没有什么大碍。
&esp;&esp;前座司机扶着撞懵的脑袋下车,看上去没事,他松了一口气。
&esp;&esp;他跑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就见她身下的座椅被血浸湿,滴滴哒哒还在往下落。
&esp;&esp;穆余脸色惨白,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esp;&esp;“湛礼……”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