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有歹心的人,还顾忌远在江南的晋王吗?魏桓心中万马奔腾,无力吐槽,她突然明白父亲说不通这榆木脑袋时的无力感……哎,等等,魏桓突然灵光一闪,将脸凑近勿尘,小声道:“你是因为担忧我的安危,所以我所做的每一样事情你都想亲自看看?怪不得怪不得,最近我总觉得身边多了双眼睛,怪不舒服的。”
“……”勿尘懒得答她。
议事厅的大门在魏桓一行进门后关上,魏桓毫不介意。她大踏步走进烛火辉煌的大厅。张平正在上首位立着,十来个部将左右两边排开来,个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生生将一个和谈的地方装扮成了阎罗殿。
魏桓很礼貌地拱手行武人礼,还未开口,对方已经不耐烦了。
进来的人高矮胖瘦不一一眼看多去就没多少战斗力,走在前面的小个子眉清目秀细胳膊细腿,看上去连男的都不像,旁边那个腿长的高个子倒是男人了,可也长得太没杀气了,哪里像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魔将军……这翊将军是在开玩笑吗?
“翊将军不是来信说亲自过来吗?”
“当然,说到做到!”魏桓道。
“既如此,将军就不用回去了,就在我这里享享福吧,也免得北伐奔波!”
这张平急性子,连装也不愿装,使个眼色,最靠边的那员副将利落抽剑直直向勿尘杀过来。他是将段大人认成翊将军了。
对方的剑刃直指要害,根本不给反应的时间。说时迟那时快,魏桓侧身过来迎着利刃将剑一肩膀撞开,也不顾肩膀上顿时就血流如注,同时右腕一用力,两发半支筷子长的利剑从她袖子里飞出来,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将持剑人的喉咙扎出两个窟窿后从后颈冲开肌肤。这是勿尘刚刚给她装备上的袖珍快弩,就绑在手腕上。
那人如扎破的血袋喷着血倒一边去了。
魏桓抹抹满脸血迹,问:“魏桓敢问将军,当真要叛国?”
张平这才发现这小个子……姑娘才是翊将军魏桓,一群人手持刀剑呼号着扑杀过来。
十二三个对手,有沈玄在没啥悬念。待门外一众士兵发现不对冲开门时,张平手下已经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而他本人满头满脸的血,被沈玄用刀架着脖子。
门外张平的两百士兵拔剑弩张,见主子命悬一线不敢上前。
沈玄将张平推上前几步,只要这小子乖乖就范,魏桓一行便可全身而退了。可是这张平偏偏缺心眼,吃了魏桓的亏非要讨回来,他对着门外的士兵大喊:“别退,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话音未落,沈玄手起刀落,将死不瞑目的张平扔到一边。
魏桓摇摇头,疼惜道:“张平如此不听劝,好好的阳关道不走非要谋逆!”
“感谢诸位协助铲除逆贼张平。张平及其同伙十三人尽数伏法,诸位就等着建康的封赏吧!或者……想试试坞堡外一万血魔军的战力?”
乱世里围着坞堡不过苟且偷生,同是汉人跟着谁又有多大区别?更何况魏桓是朝廷的正规军。
毫无抵抗的,门外乌泱泱的张平残部卸甲投降了。
魏桓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出左肩膀上的疼来。她“滋”了一声,右手扶上肩膀,正巧勿尘撕了自己的衣摆给她扎住止血。
“你还会这个?哦哦,对,你看过司徒染的医书,原来你看她的书是为了学艺……”
“能闭嘴吗?翊将军!”勿尘冷冷道。
他的脸白得都要透明了,刚才这一番打打杀杀,身首异处胳膊腿乱飞的到处都是。
师兄毕竟只是个文士,这样的场面是太过刺激!吓到他了!魏桓心想。
这只是魏桓征战以来普通的一战,魏桓并未在意。只是这次伤得略微重些,有点痛。魏桓从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怕痛的,那可能是没有真正痛过,这次有点挑战。
魏桓大呼小叫地给司徒染一番收拾妥当,赶紧跑回自己的营帐,拿起酒囊咕咚咕咚地喝。想着一醉方休,明早起来阳光一样灿烂。
谁想她那夜猫子师兄在她快要睡着时将她拎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