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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文理有别（第2页）

“我也真是想不明白，你的大脑明明可以装下那么多复杂的法律条文，为什么就是理解不了这么简单直白的公式。”林犀成功把申思交接给了孙胜男，还不忘补刀。

林犀讲解微积分的方式在申思看来简直就是在解说一种艺术，“微积分是一这种思维”，“这个公式很优美。”在对这种艺术不具备欣赏能力的情况下，这种讲解方式就更像是在解读一种玄学。

相比之下，孙胜男的讲解方式就通俗易懂很多。

孙胜男天生有一种老师的气质，不仅可以让人知其然，并且知其所以然。明明申思在课堂上听得云里雾里的概念，经孙胜男三言两语一解释，就变得更生动具象起来。大学毕业很多年后，申思还记得当年孙胜男给自己讲解的拉格朗日定律。

让申思更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光在阶梯教室上“生命科学导论”这门课还不够，学校还要求每个学生都必须完成配套的科学实验。生科实验楼距离教学楼特别远，每到周一晚上，申思和路安安下了课就要骑着自行车飞速赶到实验楼。

有一次实验的内容是血型鉴定。操作很简单，拿一根针戳破自己的手指取几滴血，然后在血液中加入试剂，根据观察到的血液凝结情况确定血型，完成实验报告就可以了。

好几个女生拿着针犹豫不决，不知道如何对自己的手指下手。

实验课的助教是生科院的硕士，大概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情况。既是着急，但又不敢逼着女生们戳自己的手指。最后，助教一狠心，决定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他果断拿了根针戳破了自己的手指，潇洒地让大家随意取血。

这次实验课后，很多学生依然不知道自己的血型，但全班都知道了助教是o型血。

路安安直接豪迈地一针戳破了自己的手指，谁知下手太狠，血咕咕的就冒出来了。

大概是本想不浪费的原则，或者是分散一些自己的压力，助教看到路安安的手指，兴奋地招呼大家，“这里有血，大家也可以取”。气得路安安直朝助教翻白眼。

话虽如此，前两年的课表也有让申思格外怀念的地方，比如各种通识课。

大一时候，课表中一般是专业基础课，另一半则是通识课。

申思就曾经上过一门叫“音乐剧欣赏”的通识课。所谓上课，就是每周二晚上在教授的带领下欣赏音乐剧，教授会适时地给一些点评，也会鼓励学生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理解。这可能是她在大学上过的最轻松的课程了。同样的教室里，白天她还在为高数痛不欲生，晚上则可以悠然地看着音乐剧，这种冰火两重天的体验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然而，要从几百门五花八门的通识课中选到自己心仪的通识课，则需要花一番心思。每一年选课季，坊间就会流传一张课程的红黑榜，“神仙课”是必须为之一抢的，而“杀手课”则是万万不可入坑的。

阳南有一套复杂的选课机制。整个选课的流程分为部分，第一个学期末开始第一轮选课。这一轮选课堪比摇号，纯靠学生的手气。神仙课可能只有不道10的选中概率，而被刷下来的，要不弃而选择其他课程，不然就只能继续参加第二轮选课。第二轮选课在开学后第一周，纯靠手速，先到先得。第一周学生还有试听的机会，热门的神仙课往往连过道都站满了人。

为了选上心仪的神仙课，申思和林犀还组团去了校门口的网吧。听说网吧的网速赛过宿舍，她俩希望能在网速上抢占优势。申思人生中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去网吧，就献给了学校教学信息网的选课系统。但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两人如愿以偿地选到了各自心仪的通识课。

一选完课，申思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网吧，一刻都不想在网吧的坐垫上多待。可是，林犀并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不行，还没到点。网吧室按小时计费的，不到一个小时也要付一个小时的钱，干嘛浪费啊。”

“可是我们都选好课了，待在这里还能干什么啊？”

“我说小姐，你不知道正常人来网吧都是干什么的吗？”

“不就是上网打游戏嘛，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这个比喻让林犀哭笑不得，

“申思同学，看你这副紧张的样子，不会是第一次来网吧吧？你放轻松，这里是大学，不会有老师在门口逮人的。”

“要不是为了选这门王牌水课，我来网吧干嘛。”

看到申思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林犀忽然感受到了乐趣，她把申思安在椅子上，“来来来，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浪费了你的网吧初体验。”

“好吧，那我玩会儿扫雷吧，这里的游戏，就这个我是知道的。”申思无奈地耸耸肩，“你说宿舍不也可以上网吗，为什么还有人喜欢在网吧玩游戏啊？”

“这叫氛围，跟你自习要去图书馆是一样的道理，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一个地方一定有它存在的意义。”

“真有你的，来个网吧还能上升到哲学高度。”但申思也并无法反驳。

这一个小时过的格外漫长，申思不停地看桌面右下方显示的时间。玩了几局扫雷后，最后十几分钟，申思开始百无聊赖地刷教务处的教学信息网，看看有什么新的通知。

时间一到，申思立刻拖着林犀飞一般撤离，这么自觉的顾客可能网吧老板也不曾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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