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菲道,“怎么可能真的躺平摆烂呢?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吧?至少不要留什么把柄给别人。”
谢衡倒是认同说,“可不是吗?就是这么个道理。”
杨南真道,“玫老大,你别怪我这人直接,坦白说,我真觉得体制内没意思,规矩又多钱又少,我现在一个月都2万多。”
祝玫道,“这小子炫富,军师,灌他。”
谢衡得令,起身提了瓶红酒塞给杨南真,掐着他脖子道,“混蛋,干了,让你炫富。”
杨南真连忙把酒放回桌上,双手合十就拜道,“各位大佬饶了我,刚刚是我飘了。我罚一杯行,一瓶不行。”
祝玫道,“罚他喝一瓶可乐不准打嗝。”
沈钰菲哈哈大笑。
祝玫好奇的问谢衡和沈钰菲,“你们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
谢衡说,“我估计你以后可能比我多吧。”
祝玫说,“我怎么会比你多?”
谢衡解释道,“你研究生毕业的话,应该是能定四级主任科员的。不像我,到现在还是个一级警员。”
沈钰菲说,“你怎么可能只是个科员?”
谢衡说,“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里面人多,职位少。优先解决老同志的职级,我们额数不够,就熬着,你们不是吗?”
沈钰菲说,“我刚解决四级主任科员了。”
谢衡嘴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端着酒杯,放在嘴边,问,“没花钱吗?”
沈钰菲说,“该有的规矩总是要的嘛。”
谢衡淡笑问,“你们的规矩是多少?”
沈钰菲说,“反正现在请客吃饭,领导是不会答应的。我最后送了块表,过节的时候又意思了点,两万多吧,加上那块表,也不到五万块。”
祝玫问,“现在都这么黑的吗?”
沈钰菲说,“大家都差不多啊,同时进来的人很多,我们单位人又多,要提拔的人也多,你不送一点,怎么行呢?就跟孩子读书是一样的,班上别人都送了,你不送,孩子不得给穿小鞋么?不求老师记得,毕竟我送不到那么多,但求老师别记恨。”
祝玫听说过,但她自己没经历过,她问,“会被举报吗?”
沈钰菲道,“事后送的,又不是事前,谁会举报啊?我不说,领导不说,谁知道?”
谢衡看了祝玫一眼,对沈钰菲说,“那你今天不就说了吗?”
沈钰菲故作夸张道,“你们会去举报我吗?”
几个人都笑了。
祝玫劝了会儿菜,几个人吃了菜,又问起了祝玫面试的情况。
祝玫也好奇他们的生活,问沈钰菲,“你们这种平时写材料的,也要办案子吗?”
沈钰菲道,“我不用,但是我们专业执法类的那些都是要的,跟谢衡一样,不过没他高级。”
谢衡说,“你可拉倒吧,我们是干脏活累活的。”
沈钰菲说,“我原来在所里的时候也办案子,后来借到局里来写材料,就不办了。我也不想办案子,虽然钱多,但我其实胆子小。有的时候领导说,哎,小沈,这事儿你看一看吧。那我就只能看一看了,看一看就没有然后了,因为领导言下之意就是不办了。”
杨南真啧了一声道,“大菲,我就听不懂领导的这种言下之意。”
祝玫说,“那你以后就和你们老板说,说明白点。”
几个人看着他笑。
杨南真嘿嘿一笑道,“其实这世道就这样,人家欠债的万一后面有人罩着,那我们这单也讨不到。我们老板是把所有的欠条全部打包买下来的,最后能讨到多少就是他的收益。但大部分时候其实都是讨不到的,那些人背后都有关系,能讨到的一般是那些关系不那么硬的。要真没关系的人,大多都被吃干抹净了,不会等到欠债欠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