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玫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了,她说,“区里纪委书记都进去了,你找的那个是谁啊?”
沈钰菲说,“是杨永建的一个好朋友。”
说到这里,她嘲讽地笑了笑说,“所以这不就是政治斗争吗?为什么不抓杨永建?就拿管正虎开刀?”
杨永建是工商局局长,管正虎是工商局的副局长,这次沈钰菲的老公,也是由于管正虎受贿的案子被带出来的。
祝玫问,“你怎么确定那人是杨永建的朋友?”
沈钰菲说,“怎么不确定?我看到过那人经常进出杨永建办公室,不就是给杨永建送钱的吗?我有时候恨起来,恨不得去实名举报杨永建!”
祝玫拍了拍她的背说,“首先,你给杨永建点对点送了吗?”
沈钰菲说,“他是一把手,他不拍板,谁敢拍板?这种所长的位置,是管正虎能说了算的吗?区纪委就挑软柿子捏,不就是不敢查吗?杨永建是谁的人?秦赫川的人,坐在位置上的这些区里领导,谁敢动?”
祝玫想,好么,自己未婚夫也被带进去了。
沈钰菲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顿了顿说,“我说的不是你男朋友。”
祝玫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沈钰菲说,“这体制内,真要查,谁的屁股干净?反正,唉,我现在就自认倒霉。下一步我也不可能在局里继续待了,估计会被换岗,反正我明白了,我这四级主任科员也是到头了,我这一辈子都毁了,完了,全完了……”
说到最后,她抱着祝玫哭了起来。
沈钰菲越哭越伤心。
祝玫抱着她,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哄着。
她说,“我现在,只有我家游游了,今年他进实验,可是他爸说不定要被判刑,他也一辈子都毁了!”
祝玫说,“总有办法的。”
沈钰菲说,“玫子,我知道总有办法的,可是真的临到自己,你看看,我这头发——”
说着,她给祝玫看,祝玫才发现,她一下子冒出了许多白发。
沈钰菲说,“我这阵子连觉都睡不着,我告诉自己,家里需要我,他妈妈原来不是渐冻症么?知道消息之后,进了ICU,折腾了很久,前阵子没了,就两个星期前的事,我上周刚刚帮她把事情办了。我公公,唉,也因为这事,心脏病发,现在瘫着。”
沈钰菲边说边抹眼泪。
祝玫啊呀一声说,“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沈钰菲摆了摆手说,“算了,真的,经历了这些,我觉得就算了吧,他进去了,我恨他把握不住,可是当初他什么也不是,我又嫌他窝囊。他在里面,听说现在案子都办不过来,他们就在里面待着,也是折磨,他妈也没了,他都没见上最后一面,你说这事——”
说到这里,她又哭了。
祝玫给她递纸。
沈钰菲擦干眼泪说,“现在就等一个结果。马上他进去快六个月了,肯定会有结果的。”
祝玫说,“这么久了啊。”
沈钰菲说,“是啊,好在游游进了实验,玫子,谢谢你,真的,还有你这样一个真心帮我的朋友。”
祝玫道,“别这么说,借你5万,不急着还,有困难就告诉我。”
沈钰菲叹气,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也难,你男朋友这样的身份家庭,我也不好意思多找你开口。”
祝玫抱了抱她道,“我们之间都这么多年了,你跟我说这个?你有需要就说。”
沈钰菲擦干了眼泪,说了声谢谢。
好在她爸妈一直很爱护她,知道她老公出了事之后,她妈妈一直帮她带着儿子。
每个人的家庭,都是千姿百态的。
每个人的劫数,也许也暗藏在幸福的表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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