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着一身淡绿紧身衣裤,戴尖形汕布雨帽,披小肩油布披风,苹果脸,杏子眼,两道斜飞柳叶眉,环鼻朱唇,美中带俏,俏里含威,又透着一股子刁钻气。
果然,更夫敲着更梆提着灯,就在少女的身前三尺处走过去,而继续机械式的缓步向前走去。
绿衣少女子没有马上走出花树,她依然望看更夫转过另一座牢房墙角,直到灯光消失才轻灵的闪身而出,微躬着上身,快步通过更道草地,一个箭步已经飞窜到另一座牢房墙角暗影下。
她贴墙而立,略微听了听动静,迅即向不远处的牢房门口走去。
到达牢房门口,低矮坚厚的牢门关着,她用肩轻轻一推,像她以前来时一样,门没上闩随着她的香肩推力,沉重的牢门开了,—阵浓重的霉浊嗅气和一蓬微弱灯光,同时向她扑来!
而这次令她看到的门内景象却使大吃一惊,也令她人感意外!
因为,往常门边旁的本桌上,除了—盏油灯—条皮鞭外,桌后的椅子则空着无人,而今天却有一个彪形大汉俯推扒在桌子上。
想是沉重牢门的坚涩声响,彪形大汉惊得突然抬起头来,满腮的横飞胡子,—双布满了血丝刚睡醒的环眼,一见绿衣少女推门进来,张大了嘴巴就要喝喊!
但是,早已有备的绿衣少女就在彪形大汉惊醒抬头、张嘴欲喊的同时,皓腕—举,纤指疾弹,一点灰形,疾如闪电,—闪已到了彪形大汉的喉间。
彪形大汉—声闷哼,身形前仆,一头栽向桌面。
而绿影一闪,绿衣少女已紧跟着飞身到了桌前,出手如电,已将彪形大汉栽向桌面的头颅握住,藉着大汉的仆势,轻轻放在桌面上。
绿衣少女虽然将大汉的头颅轻轻放手桌面上,并未发生任何声响,但她那双湛湛有神的杏子眼,依然机警的游目察看了一眼附近铁栏内囚犯。
由于关押的都是重刑要犯,他们都分别单独一个人关在一间鸡卵粗的铁栏内。
绿衣少女见附近囚犯并没有动静,迅即离开牢门,沿着通向深处的铁栏通道,极轻灵的快步向深处奔去。
直到她奔至最后墙角一个铁栏时,才急忙蹲下身去,向着墙角的一蜷人影,俏声恭呼地道:“师父!师父!我是娃儿!”
也就在绿衣少女悄声恭呼的同时,蜷卧墙角的那人巳轻如—团柳絮般,一个翻滚已到了绿衣少女蹲身的铁栏边了。
同时,他瞪着两眼悄声怒斥说:“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不要随便前来,那小子的功力现在更惊人了!”
怒斥绿衣少女的人,竟是一个满灰白发,须髯如银,而老脸上却布满了泥垢的老人。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绿衣少女,在说话间,尚机警的看了—眼身边仅仅隔着一道铁栏中的另一个犯人。
绿衣少女见师父生气了,只得委屈的悄声说:“是师叔叫娃儿来的……”
银发老人—听,目光倏然一亮,兴奋的脱口悄声问:“出现了吗?”
绿衣少女没有开口,急忙点了点头。
也就在少女点头的同时,另—铁栏内的犯人似是警觉有人,急忙将枕在地上的头抬了起来。
同时又侧耳向着这面,显然是要听清楚是否真的有人。
银发老人一见,赶紧向着少女挥了个“快走”的手势。
绿衣少女却一面起身,一面焦急的悄声说:“师父,娃儿进来时把狱卒做了!”
把话说完, 一溜烟似的向牢门奔去。
银发老人—听绿衣少女把狱卒杀了,神情一呆,看来十分懊恼,但他知道绿衣少女必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出的手。
也就在银发老人神情一呆的同时,一阵铁链施地声响,另—个囚犯巳急忙爬了过来。同时低声问:“师父,那人是谁?”
他虽然知道深更半夜,其他囚犯都在睡觉,但他低沉宽宏的声音听来仍能传出数丈以外!
因力,他是一个身材十分健壮的青年,虽然蓬头垢面,仍能看出他的年龄最多不过二十二三。
健壮青年生得浓眉大眼,方口挺鼻,身上穿着一套赃旧已有数处破洞的囚衣。两只赤脚腕上尚带着脚镣铁链,拖拖地声响!
而且根据他望着银发老人的眼神和表情看来,即知他是一位忠厚憨实,心地善良的好青年。
银发老人见问,立即黯然—叹说:“孩子,你的大限已经到了,明晨五更就要推至刑场问斩了!”
憨实青年听得浑身—战,面色大变,脱口一声轻“啊”,顿时呆了!
久久,他才惶声说:“师父,您知道,俺是冤枉的!”
银发老人再度黯然—叹,无可奈何的说:“可是,你明天—早就要问斩了呀!”
憨实青年的目光冷电般一闪,神情立变悲愤凄凉,不由望着银发老人沉声问:“师父,您说,俺该怎么办?”
银发老人毫不迟疑地正色说:“走!”
憨实青年—听“走”,再度愣了!
他不由看了—眼脚上的铁链,又望着银发老人着急的说:“师父,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