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眉目冷淡:“那可是他们口中的阎罗殿。”
“这么说的话,裴掌印便是那阎罗王了?”
宋清安笑意盈盈,不为其言所动。指上稍稍用力,将裴卿勾了过来。
“那我可更要去瞧瞧了。”
裴卿一哂,抬起她脸,盯着那双多情眼道:“公主难道不怕吗?”
“有穆之在,我怕什么?”
宋清安配合着仰起脸,眉眼温软如春水,看向裴卿的眼神灼灼,恰如溶溶月色。
裴卿矮下身子,俊美似妖的面容缓缓靠下,几乎与宋清安鼻尖碰在一起。
宋清安视线下移,停在裴卿殷红唇瓣上,随后闭上了眼。
身前的沉香如云如雾飘来,其间还杂着令人不安的浅淡血腥味。面上似有气息喷洒下来,身后桌沿冷硬触感愈发清晰。
宋清安看不见,只能凭感觉猜测两人间的距离。
想象中的触碰并未发生,沉香气似骤然抽离。宋清安倏地睁眼,见裴卿拿着块玉玦把玩,黑曜石般的眼眸晦暗不明。
原是裴卿只越过她去拿案上的东西,宋清安反应过来,桃腮缓缓飞红。
“公主尚未出阁,如此重色可不好。”
裴卿语带玩味,指腹抚过玉玦,随后抛给了宋清安。
宋清安急忙接过,掌心内的玉玦样式普通,除了看起来玉料上成外并无特殊之处。却听裴卿道:
“后日,公主带上此玉,便随咱家去刑狱司。”
他的眼神将宋清安上下打量了一圈,略皱了眉:“公主这样装扮可不能去。”
“那我便扮个小黄门,随裴掌印进去。”
宋清安早将玉玦收好,双手交叠在身前异常乖顺。
裴卿停了一瞬,道:“好。”
“那我的尺寸……”
“咱家自然有。”
裴卿眸光轻闪,宋清安无端想起那夜洗室内的情形。她默默拢了拢衣衫,莫名觉得裴卿似能透过外衣,看到……
宋清安轻咳一声,微微侧了身子。
最终这字又学得不了了之,宋清安坐在轿中,一手紧捏着玉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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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秦州总是异常岑寂,只闻阵阵风声。然城墙之下兵甲列阵,甲胄与寒兵间偶尔相撞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