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字唤得甚是软糯,落在男子耳中,浑就是撒娇。
赵渊墨黑的眉峰一挑,暂时忘却了双生花的事,欺身把她桎在角落里。
一时间,两人都堕入深不见底的雾梦中。
……
迷迷糊糊地睡了大半宿,玉栖昏沉地扒开眼睛,感觉男子冰块一样凹凸有致的鼻骨正靠在自己额上,他们的发丝交缠在一起,无法描述地亲近。
玉栖感觉周身疲惫不堪,很快又闭上了眼皮。
这一晚睡得格外劳累,半梦半醒中,白天里徐二小姐的风筝似乎飞进了她的梦中,在梦中迎风起舞。
她站在远处,虚幻地看着风筝飞。
梦中不断地提醒她,陛下只是喜爱她的容色,喜爱她的乖顺,两人并没有什么别的关系。
等阿娘的病一好,她就会和他分道扬镳。
玉栖含糊着嘴巴呓语了一句,“陛下你娶了徐二姑娘之后,让我出宫么……”
当然这一声呓语她自己是不知道的,犹如石沉大海,很快就消弭在浑噩的意识里。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这声呓语一出口,却像一根冰线,清晰地落在旁边男子的耳中。
赵渊这一夜全无睡意,只因玉栖睡觉不老实,抢走了所有的被子抱在身上。
地龙在深夜烧得并不甚热,他只身着单薄寝衣,竟被若有若无的清寒冻醒了,之后他便再睡不着。
她说梦话时,赵渊正托着瞳仁的眼白瞧着她。
“让你出宫……?”
他眸深处的冷光闪了闪,垂下眼帘,深深捏了下那朵只剩下一半的双生花。
那朵花,应也是她准备送给他的。
只是不知什么缘由,又被她临时掐断了。
赵渊不甚心悦,似有执迷地低下头,欲咬一下熟睡女子的唇,却见她眼角滚出点泪花。
被子都被她一人独霸了,整张床也被她占去五中之四去,他也被冻醒了,不知道她大夜里的还哭什么。
如果她当时把双生花给他,确实是僭越了,他会象征性地责备她两句。
但他会真生气吗,却也不见得。
相反,他应该还会有那么一点点高兴吧……
*
翌日恰是逢十休沐,按规矩,玉栖须得早早起了,服侍陛下更衣、用膳。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孙嬷嬷的事震慑了太后,这一早也没见太后的人再送避子汤来。
一早,玉栖见赵渊眼圈微乌,似是昨夜并没睡好。
她本想象征性地关切一句,但转念一想能让他睡不好的,定然是朝政上的要事,跟她没什么关系,还是别问了。
按嬷嬷教的规矩,她须得先服侍陛下漱口、净手,然后再更衣、束发,待恭送了陛下,她自己再梳妆打扮便是。
然这一套流程被新手玉栖搞得不大成样子。
她先是失手洒了陛下一身水,随即又把他漆瀑般的长头盘成了鸟窝,跌跌撞撞的,还弄了自己一身汗。
赵渊脸色越发铁青。
他半垂着几缕凌乱的黑发,衣领章法混乱地敞着,愠然攥住她的手腕,“告诉朕,你到底是不是玉府那个老七?”
玉栖吓得发怔,懵懂地点头。
他冰凉的手指如剖骨刀似地寸寸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