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栖缄默,施昭云说的这些,她不是没想过,可她更恐惧当小侯爷的妾。
玉栖很快收了情绪,佯作平淡地笑了一下,“你想哪去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亏你想得出来。”
施昭云轻吁了一口气,靠近她的额头,就想吻她一下。
“好阿栖,这样的玩笑可不兴乱讲。”
玉栖乖顺地点点头,只是那吻,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水葱似的手指握在背后,指甲被她横截掐断,也不晓得疼,只觉得落寞窘迫。
施昭云面露愧色,“其实,如果你不想嫁给那小侯爷,可以先跟着我。”
玉栖嗯了一声,仿佛没听清。
施昭云捻了捻腰带上玉石,“我在京中还有一处大宅子,原是陛下赐予的,三进三出,景致倒也算清幽。你先住进去,解了这一时之难,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玉栖更听不懂了。
别院?她一个未嫁女,怎么能在父母眼皮子底下,住进另一个男人的别院。
玉栖淡淡道,“昭云,只有外室子才无名无分地住人家别院呢。”
施昭云抿了抿唇,眼光向她瞥来,夹杂了关心,歉意,还有隐晦的渴望。
“只是解一时燃眉之急,”他重申道,“阿栖,我只认你一个妻,等我诸事办好,还是要三书六礼地迎娶你的。”
玉栖清瘦的身子骨往后踉跄了一步,瞧了他一眼,似是难以置信。
施昭云见状,脸色也沾了几分窘迫,“阿栖,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咱们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啊。”
玉栖心口堵着千言万语,只觉得凄楚难言,到最后,只化作一丝没有感情的轻笑。
“谢谢。不用了。”
施昭云欲言又止,见玉栖脸色骤白,关切地想要扶住她,却被她本能地用手臂挡开。
“你好好想想吧。”施昭云悻然缩回手去,嘴角也沉下来。
顿一顿,觉得语气太冲了,又补充说,“……要是真有困难,给我送个信就行。”
……
两人不欢而散。
透凉的秋风吹得树梢沙沙乱晃,漫山遍野的枫叶染着寒霜,处处皆笼罩着一层寒冷的阴影,连天空都是发灰的深蓝。
施昭云走后,玉栖一个人蹲在湖边,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泪潮滴溜溜地打转,她独自一人蹲在湖边,断断续续地哭。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如蛛丝般断掉了。
她睫毛湿淋淋地挂在眼帘,冰块一样晶莹的眼睛溢着讽刺的苦笑。
外室。他不娶她,只要她做个外室。
那个被徐小侯爷强夺去有什么区别?都是给人做妾罢了,一样地没尊严。
玉栖想,实在走投无路,她就从跳到这片湖里去就是了。
万物寂寂,飒然的秋风吹得她脸颊生疼。
便在此时,一声极轻的冷笑透着枫林传来。
那笑低沉,却又隐带矜贵,清晰地传进了玉栖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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