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嘛,长得赏心悦目,总是让男人忍不住心疼。
恭王亦如此,快步上前托起小娇妻玉白的小手放在唇边哈气:“来前院也不差人知会我一声,瞧把你冻的。”
男人一副心疼的口吻。
恭王妃早收敛起后院时的乖张跋扈,乖乖巧巧小绵羊似的,跟着男人进书房,声音也柔媚:“王爷与晋王殿下在商讨家国大事,妾身哪敢打扰?自然是乖乖在外头等着了。”
“出了何事?”恭王妃再会伪装乖巧小白兔,面上恼怒过的情绪也无法遮掩得一滴不剩,恭王察觉到了,关怀地问。
恭王妃往男人怀里一趴,脸蛋紧紧贴着男人胸膛,挤出泫然欲泣的样子,嗓音也闷闷起来:“我娘家嫂子……方才殁了。”都是晋王和赵玉珠做的孽!
赵玉珠是始作俑者,晋王手下的锦衣卫是帮凶!
恭王妃正要将话题引到他俩身上,勾出丈夫对晋王做法的不满,头顶却率先传来男人的冷哼声:“可别再提你娘家嫂子了,锦衣卫都调查清楚了,几个月前贞荣侯府世子夫人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是个黑心肠的。这种无良之辈,死了倒好,免得世间又多添罪恶。”
坏人绝不会干一票就收手,唯有死了,才能真的收手。
恭王妃:……
丈夫这是被晋王洗脑了么?死的可是她娘家嫂子啊,锦衣卫啪啪啪打的可是恭王的脸面啊,丈夫不仅不怨,反倒赞叹?
“晚晚,你可曾体会过一见如故?说起来也是怪,本王与晋王说是兄弟,自打出生就没见过,初次相见却有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就像上辈子要好过似的。”
男人的话击在恭王妃心头,只觉他真心有病。
政敌,政敌啊,惺惺相惜作甚?
还似曾相识,还上辈子要好过?
等等,这傻男人不会真心将
晋王当兄弟,连江山都拱手相让,不愿与之为敌吧?
恭王妃心慌地抬眸,就见恭王眼底迸发出欣赏之意,黝黑眼珠亮如星辰。
她心头咯噔一下,完了,恭王自小就极会念书,若非身为皇子不能参加科举,状元郎非他莫属。可也正因此,圣贤书读多了,把人给读傻了,一心信奉圣人的君子之道,不争不抢安分守己。
曾经朱寿是太子时,恭王安安分分一丝针对之心都无。
如今,晋王崛起,传言要成为下一任储君了,恭王依旧没有争夺之心。
恭王妃简直想扇死这个傻男人!
有大好江山不要,一心成全兄弟情,脑子进水了吗?
“晚晚,我已经想好了,待晋王……来日坐上那个宝座后,我带你去周游列国,一辈子游山玩水,潇洒肆意过一生。”恭王突然笑道。
恭王妃:……
滚,她才不要傻子似的一辈子游山玩水,她要高坐凤座,她要母仪天下,她要至高无上的权势!
可这些话嘶吼得再凶,她也只敢腹诽而已,一旦恭王含笑低头看过来,她立马绽放笑容:“好,你走哪,我陪你到哪。”声音温柔得简直能滴出水来。
女人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却死死掐进了掌心。
当日回娘家奔丧时,恭王妃忍不住又向爹娘抱怨:“恭王那人真是没点上进心,为了点莫名其妙的兄弟情谊,居然要把金銮殿那个宝座拱手让给晋王。晋王对咱们家的态度,那日除夕夜宴也都瞧见了,一言不合就让锦衣卫来查!”
裕国公沉默不言。
裕国公夫人则与恭王妃一样急吼吼的:“拱手相让?这怎么成?咱们府上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早成了个空架子,就等着恭王上位,咱们好借光往上走走呢!”
譬如给自家儿子安排个位高权重的肥差,譬如借着皇后外戚身份收受贿赂,敛敛财。
裕国公爷听见老妻这话就烦,不悦地起身走人。
裕国公夫人见了嘴角一瘪,死老头子清高个屁,一辈子除了吃祖上世袭下来的爵位,他就是个昏庸无能之辈!文不成武不就的,连带着儿子也与他一样窝囊,要不堂堂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府能落败成了空架子?
不指望着恭王女婿翻身,还有别的捷径可走?
女婿是他们的唯一翻身稻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