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慧还剑道:“此名‘风萧逆剑’,二十年前此剑法天下无人能敌。而今若发挥十成威力,纵遇‘如烟玄功’当亦能立于不败之地。”
无言大喜,忙跪拜道:“多谢大师相授此剑法。”
“施主请起。”本慧道,“贫僧授君此剑法,是要施主以此平定忘忧教之祸。施主资质甚佳,望能多加研悟。重任在肩,不可轻慢。”
“谨遵大师教诲。”无言道,“只是……大师为何不亲自出马?”
“阿弥陀佛。”本慧道,“贫僧早已不再过问红尘之事,武功业已荒废多年,徒记得些招式而已。如今武林蒙难,还要靠施主才是。言尽于此,贫僧告辞了。”
无言愣在原地,他总觉得本慧心中另有隐情,而此刻他却无暇多想,得此剑法终究是福,至于本慧大师大可日后有缘得见之时,再细问不迟。
话说无言返回小店之时,却见韩茗夫妇被众多江湖人士围住!秋娘正护在丈夫身前,质问为首之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诸位这是何意?”
无言藏身树后,暗中观察,那为首者是个身材匀称的汉子,可惜无言只见其背影。那人说道:“二位不必紧张,方才有位兄弟听闻二位在此谈论谢无言,不知与无言相识否?”
秋娘一愣,正欲答话,韩茗忽而抢道:“各位英雄好汉恐怕多有误会,我们也是道听途说,不不认识什么谢无言。”
“哦?”为首的汉子道,“在下乃是无言好友,二位若知其下落,还请据实相告。”
秋娘迟疑道:“此话当真?”
韩茗向她使了个眼色,随即道:“我们真的不认识,各位英雄还是到别处打探吧。”
“如此……”汉子挺剑道,“那就休怪在下无礼了!”
无言一见到把剑,心中一震——惊玉剑!难道他是……大叫一声:“且慢动手!”身子已落于二人当中。无言见了那人容貌,大喜道:“陈大侠,真的是你!”
原来那陈孝承召集了各派流落弟子及江湖义士并峨眉余众共数百人,正要赶往洞仙岛,途经此地,听闻韩茗夫妇正在谈论无言,这才有了那一场误会。待相互解释过后,自是英雄相惜,既欣喜又为彼此的遭遇伤感。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啊!”秋娘笑道。
韩茗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环顾四周道:“陈大侠,这就是你说的数百弟兄?”
无言亦心生疑惑,陈孝承手下分明只有二十余人,何来数百?
陈孝承笑道:“在下自不敢将人手集于一处行动,那样太容易暴露。于是令他们化整为零,悄悄潜伏于洞仙岛周围,由虎王堂季堂主负责调配。”他一指周围道:“就这些人还是在附近刚召集起来的。”
韩茗闻言亦笑道:“陈大侠心思细密,老韩佩服。”
无言望着洞仙岛的方向,喃喃道:“今夜一定要赶到,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夜,是天的尽头。
星汉零乱,月黑风高。水中芦苇痛苦地挣扎着,天空不见一只飞鸟,水天之间则是比无边死寂更令人心悸的单调的风啸。
水面上划过七艘小舟。舟自洞仙岛而来,向对岸去。不敢举火,舟上的人各持兵器,神情凝俊。行至一半,领头的那艘却突然停下了。
“阿弥陀佛。”说话的是了凡大师,“子时已到,隔岸毫无动静,令人生疑啊。”
司徒问天亦蹙眉道:“大师所言极是,我只觉得此刻心乱如麻,不知今夜是吉是凶!”他一向支持此行,此刻竟也有了些许动摇,这让同舟的“烟雨断肠刀”苏清心情愈发沉重了。
忽然,对岸火光四起,刀剑挥舞,人影晃动。司徒问天忙道:“大师快看!唐掌门在接应我们!”乃一挥手,“全速前进!”苏清摸了摸西风扫,事已至此,是生是死全在今夜了!
轻舟触岸,众人看准火光明处,迅速登岸,冲杀过去。待到阵营腹地,却见周围火光骤然熄灭,喊杀声亦随之消失,但闻寒风呼啸,不见半个人影。
“不好,中计了!”苏清猛然惊醒,断喝一声。忽见周遭火起,无数武士一齐涌出,将众人层层围住。火光最明之处,站有四人。“铁笔书生”慕容南儒与唐开并立当中,左右是唐开二子唐孟春与唐仲秋。
“唐开老贼!你……”风信雪怒指唐开,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唐开狞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等休要再做困兽之斗,若肯自废武功,束手就擒,或可免去一死。”
风信雪大怒道:“你这小人,不配与我等讲话!老夫真是后悔当初未曾一剑结果了你!”
唐开傲慢地道:“有本事你大可现在来取唐某人性命,老夫一定奉陪。”他看了看顾玉,又道:“还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老夫毒杀你父吗?现在不妨告诉你,那毒的确是老夫下的!”
“果然是你!拿命来!”顾玉挥钩便要上前,却被苏清拦住。苏清冷冷望着唐开道:“你为何如此?难道那时你便加入了忘忧教?你又怎会用本门毒药?”
唐开笑道:“此时说这些毫无意义。不过你既问了,老夫便要你们死个明白。老夫当初是为保全唐门,不想与你等前往忘忧谷,才弄出些事来,好借故离开。用了本门毒药,你等反而不会怀疑,又可将矛头指向老夫,然后负气而走也就顺理成章了。你等觉得此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