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马车里,春花安静地窝在杨云婉怀里,一声没吭。
不喜不悲,呆滞地睁着一双有些空洞的眼神。
破庙经历的一切像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身体内所有的能量都仿佛被抽走。
“要去寒州吗?”沈云婉一下一下轻拍着怀里的人儿,看着杨香茹。
杨香茹紧了紧外罩,好像这个地名就能散发出一股寒气,“不了,要见我爹娘的时候再回去跟他们团聚就好了。
我还想多陪下春花。”
她看着沈云婉怀里的春花。
眼里有了温情。
当她决定要来的时候,她没想着活着。
她的人生好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但现在有了。
她要对另外一个人负责,还是一个如此美好的一个人。
听到自己的名字,春花从沈云婉怀里探出头来,对着杨香茹笑了一下,虽然这笑很淡,但是却是她此刻能释放的最大善意表现。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
沈云婉扶着春花下了马车,即使到了家门口,春花依然拉着沈云婉的衣摆,寸步不离。
“娘亲。”林向西听到马车声音后,从院子里着急地走了出来。
今日宫宴时间早已过,爹娘迟迟未归,而又听说宫内的一批守卫出了城门。
他便猜到出事了。
所以他一直在院子里等着。
一出门看见眼前的景象,他知道,他们家发生了大变故了。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沉重的样子。
他的姐姐穿着他爹的官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像个孩童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害怕地抓住娘亲的衣摆,对他这个弟弟也视而不见,眼睛只盯着娘亲。
对一旁的爹也敬而远之的感觉。
沈云婉听见林向西的声音,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了往常明媚的笑容,眼里的痛楚还未散去。
林向西心里咯噔了一下,娘亲衣裳上的血迹,即使披着外衣,也遮掩不住。
今日明明穿的是诰命服。
他有很多疑问,但是他没有问。
看着车中又出来一名披着官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