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顾及利益,他此刻再恼怒,十分钟后也得收拾好表情,和她继续演忠臣与王室遗孤的戏码。
“给我倒杯水。”
安戈涅冷冷道。
艾兰因就起身,亲自倒了杯水端到她床头。
她没有接过杯子,抬头看着他,表情是一种激烈发泄后的疲惫:“你之前说,我自始至终没有问你到底有什么筹划。可我就算问了,你就会向我透露计划的全貌吗?”
艾兰因没有立刻答话。
安戈涅喝了口水,入喉的甘泉好像冲刷走了剩余的怒气,她注视他的神色变得诚恳而平静。
艾兰因毫无来由地想抓住安戈涅,确保她不会从眼前的位置消失或远离。他悄然攥紧手指,将这一刻的冲动藏在袖口垂落的美丽装饰褶边深处。
她可能看见了,或许没有,开口时语气甚至可以说是轻柔的:“你习惯性地对我有所保留,却又希望我会无条件地理解接受你的决定。更过分的是,在重要的事上,你连编造个假说法哄骗我都不肯。我都分不清你是不屑费力气骗我,还是不想对我说谎。”
“作为alpha,身为我的‘老师’,你明明有许多手段可以用,让我从身到心离不开你。可你偏不那么做。”
安戈涅半敛眼睑陷入沉默,睫毛飞快眨动,好像在片刻的沉寂中任由许多回忆在面前飞掠而过。最后,她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轻声说:
“总是这样。你明明不是个好人,却对我又没有坏到底。”
“我不明白你,但就这样吧。我也不是非要你承认什么才行。”
这么说着,所有恼火与不甘的痕迹都从她脸上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浅浅的、从容自持的微笑。
这一刻,艾兰因居然生出在照镜子的吊诡错觉。
——安戈涅的笑容和他的无比相近。
也是平生首次,艾兰因明白了在他的笑容下大发雷霆的人是什么心情。
而后,安戈涅轻描淡写地,如他所愿、也违背他意志地大事化小,为他们刚才的争吵定性:
“就算是我,如果看到养了很多年的宠物居然和陌生人更亲近,也会有点不高兴的。所以,看到我和其他人亲近,
你感觉不快也很正常,我不会因此有所误会。”
艾兰因本能地控制表情变化,双唇却不由自主微分,似乎要说什么。
然而最后,还是经年维持的自控力占了上风,他略薄的嘴唇转而抿紧成一条扭曲的线。
“正好,抗药性这个问题就由你来帮我解决吧。”
艾兰因怔然蹙眉。
安戈涅笑容不改,坦坦荡荡地说:“临时标记。”
“你在说什么。”艾兰因眉心褶皱更深。
“我不想因为发热期错过下周安排好的公开露面。接受临时标记之后,症状理论上会很快消退,那就估计能赶得上了。”
艾兰因的语调有些生硬:“公众活动可以延期。”
“要怎么解释延期?有心人很容易猜到与我是omega有关。我不想这样。”
一旦有了不稳定、可能受生理情况支配的第一印象,她之后想要独立做出任何行动,都会难以取信她想要拉拢的各方势力。
“而且,打了抑制剂我还是会难受,我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以前一到发热期我就要靠抑制剂熬过去,是因为王宫里到处有人看着,而我还有联姻价值,临时标记-->>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