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用不着。”贺夫人轻笑了一声,转而朝身旁服侍的宫女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去为阿南收拾间屋子,让她住下。”
凌书南抬眼见旁边那宫女有些意外地瞥了自己一眼,心里更没底了,她虽然不太懂规矩,但也知道这宫里头除了有品阶的宫女能有独立居室,其他下人都是大通铺,更何况她还是一没经过正经招聘渠道进来的厨子?这贺夫人究竟想做什么呢?
她惴惴地站在那儿,贺夫人却只是问了她几句家乡何处,年方几何之类的闲话。末了才突然说道:“皇宫不比外头自在,你若是想出去,我明日就可以命人送你出宫。”
凌书南一怔,这才明白过来,贺夫人为何要把自己讨来。她以为自己是被潘庭掳进宫专门用来讨好皇后的,所以想要对自己施以援手?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会这样帮自己。
“你别这样看着我。”贺夫人淡淡笑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只误入鸟笼的黄鹂就这样被关住了。我自己这辈子是没指望走出皇城了,可是,这里并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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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长夜烛烬 第五十九章 宫闱有秘辛(3)
凌书南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好容易才忍住点头的冲动,对她说道:“娘娘对阿南的恩德,阿南铭记于心。不过,奴婢这辈子的愿望,是在宫里做一名御厨,如果可以,娘娘能不能派奴婢去御膳房?奴婢绝对不会给娘娘丢脸的。”她心想,郦天霄被软禁,他出不来,寻常人进不去,可他总要吃饭吧,她就不信她混进御膳房会找不着机会。
贺夫人的目光在凌书南身上流连,“你真的想留在宫里?”见凌书南坚定地点点头,她便叹了口气道,“既是你的决定,那便随你吧。明天我让人安排你去。”
正说着,她跟前服侍的宫女捧着一黄绸香囊过来,“娘娘,这是在地上拾到的,不知是不是皇上落下的?”
贺夫人打开,取出一金制的长牌瞧了瞧,重又塞了回去,“是皇上随身的御牌,你先收好。今儿天色太晚了,明天你再找人送去。”
那宫女答应着,便将那香囊包好,放进了软榻旁边的橱子里。
凌书南瞧在眼里,心里头却是打起了小鼓。一想到那御牌上刻着“如朕亲临”的字样,倘若她能够有这么个东西在手,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若是平时,她想要去弄这么个东西可不容易,应该说见一面都难。可今天这御牌近在咫尺,容不得她不打起这东西的主意。
再加上她发现贺夫人就寝时,从来不留人,就连值夜的太监也都安排在院外,那就更加惹得她心痒痒了。
她在屋子里头琢磨了半夜,终于还是趁丑时,人睡得正熟的当口,偷偷溜进了贺夫人的寝宫。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只好趴在地上,蹑手蹑脚地一点一点往前摸,生怕惊动了屋里睡着的贺夫人。
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橱柜,将那金牌掏出来,把正反两面往事先准备好的面粉上使劲摁了摁,这才将那有全套纹路字样的面粉模子包好了往怀里一踹,刚刚关好橱柜,准备溜之大吉,就听屋里一女声道:“谁?”
凌书南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已经这么蹑手蹑脚了,居然还是惊动了她!眼瞅着里边燃起一丝光亮,凌书南正想着该怎么瞎编个理由,就听一男声道:“别点灯,是我!”飞快地将那烛火给吹灭了。
屋外的凌书南慌忙掩住口,以免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只因这声音她在两三个时辰之前还听过,正是潘庭!
“是你啊。你来做什么。”贺夫人放下心来,像是毫不意外。
“施施,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你……”潘庭话还没说完,就听贺夫人冷笑道,“潘少爷,你应该称我夫人,或者娘娘,独独这名字,你是叫不得的。”
潘庭忙冲上去,握住她的手道,“施施,我知道你是怪我晚上没有帮你,其实你被我姑母欺侮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痛。可是你瞧见了,我姑母正在气头上,我越是说话,她就越是针对你。施施,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你看我们能见一面是多么不容易啊?”
凌书南在一旁听着越发大气不敢喘了,她就觉得奇怪了,潘庭干嘛非想在宫里住着,敢情讨好皇后是其次,借机留下来,与贺夫人亲热才是真的。怪不得贺夫人把所有人都给遣走了,不让人守夜。她听得头都大了,这是秽乱宫廷,宫闱秘辛啊!居然又被她撞见了。
点背啊。要是他们发现她在这里,别说找郦天霄和黄昏,只怕这间屋子她都没法子走出去了。
贺夫人撒了一会儿气,终于还是被潘庭哄回来了。潘庭正想与她温存片刻,便听见贺夫人哎唷叫了一声,惹得潘庭直心疼,“怎么了?他……他又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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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长夜烛烬 第五十九章 宫闱有秘辛(4)
贺夫人幽怨道:“你回去吧,我今天实在是没法服侍你了,我……”
潘庭却已是怒火中烧,“为什么他每次都要这样蹂躏你?他这究竟是爱你还是恨你?施施,这样的男人你为什么还要留恋?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他显然是气极了,连声音的分贝都大了一圈。凌书南心道,看不出来潘庭还动了真情,也难怪了,贺夫人虽然年纪不轻,可风韵别致,有魅力更有手段,自是把这年轻人迷住了。
贺夫人道:“你真的肯带我走吗?”
“你这是什么话?施施,我待你怎样你还不知道吗?你可知道,当我看到他把你带走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当我看到他这样对你的时候,就跟扎了我的心窝一样疼。”潘庭说着,贺夫人突然道,“好,那我跟你走。”
“你……你说什么?你是说真的?”潘庭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我……我求了你这么多次,你一直都不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答应了?”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做梦都愿意啊!想到你可以只属于我一个人,以后你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我想什么时候见到你就能见到,就是要我去死,我也愿意啊。”潘庭一时高兴,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小点声。”贺夫人连忙掩住他的口,“快别说这种话了,我可不想你死。不过,他看我看得这样紧,如今宫里的禁卫军又这样多,你要把我带走,岂是那么容易的。要是被他发现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潘庭道:“这个我来安排。禁卫军里头有我的人,只要设计得好,他未必会找得到。我先替你找个地方躲上一阵,他现在正为太子的事焦头烂额,也不见得能顾得上。”
“那倒未必。不如这样吧,我这手里头有几个人选,你看能不能将他们调为禁卫军步兵司和骑兵司里内殿和外殿的直长,若是他们当值,我们偷溜出宫,他们也好放我们一马。即便被人发觉了,他们也可以替我们打掩护呢。”
贺夫人的话让潘庭十分为难,“施施,我不过领个闲置,哪里有这本事能够安排禁卫军的人事?更何况这五千禁卫军,是皇上的亲信,除了皇上谁能指挥得动?”
贺夫人愠道:“我不过是让你安排一两个直长,又不是让你谋夺整个禁卫军。倘若我没记错,那禁卫军步兵司的统领张屏从前是你们的家臣吧?你就不会想个法子,让潘皇后给他提个醒,提拔一下?我也是为我们的将来考虑,我不想真的抱着你一起死,既然要走,自然就要走得干净。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与其出去被抓,我还不如就留在这里受他折磨好了。”
她这一着恼,潘庭立马就服软,“好,我一定想办法。我尽快……我一定办成……你别生我气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