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南点头,“那怎么称呼呢?”
郦天霄道:“自然是扮成寻常夫妻入城。”
“夫妻?我和你?”凌书南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地不情愿。
郦天霄面色一冷,把手里头的脂粉盒往镜前一扔,冷笑道:“就你也配与本王假扮夫妻?自然是你们二人。”
君由绛颇有几分不情愿,但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就只有忍了。凌书南倒是面色一松,老实说,只要不和郦天霄扮夫妻,其他人她倒是不太在意。
郦天霄忽然就心情不佳了,对君由绛不觉斥责道:“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去换装?”
…
君由绛驾着马车,忽然在外头轻咳一声,低声提示道:“马上要入城了。”
原本坐直着身子的郦天霄,只得扯过被子,把腿一抻,乖乖躺下。
只听外头有人大声问道:“什么人?进城干什么?”
君由绛赔笑道:“二位军爷好,我大舅子生重病了,我们乡下的赤脚大夫不中用,一直不见好,所以想到城里来寻个好大夫瞧瞧,还望军爷通融。”
第二十四章 楚都蓝甲军(2)
守城的军爷立马挑起车帘往车内探,只见一个妇人满面愁容地守在一蜡黄脸色的男子面前,于是问道:“他是你什么人?得了什么病?”
凌书南抬眼见是一蓝甲护军,虽然问得紧迫,却并不凶悍,于是说道:“他是我母家兄长,姓任单名一个渣字,那大夫说,他得了肺痨,只怕……只怕是活不成了。”
平躺着的郦天霄心里一垮,肺痨?这女人当真是说得出口,竟然诅咒自己得这种病!他虽然不知道“任渣”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可是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名字!他恨不能使劲地踹那女人一脚,偏偏现在是“重病垂危”,只好隐忍着不发作。非但如此,还得配合地咳嗽着,喘息着,好像呼吸困难的样子。
蓝甲护军一听是肺痨,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担忧道:“娘子,这肺痨极易传染的,你这样可别自己也染上了!”
凌书南愁苦道:“可到底是我亲哥哥,难道要我置之不理吗?”
蓝甲护军不禁动容,“娘子真是仁孝至极。”他朝她抱了抱拳,“城东头有一家回春堂,那堂中大夫是黄昏大侠真正的嫡传弟子,医术十分高超,定能治好你大哥。娘子只消往城东去,随处问便是,无人不知那家医馆。”
另一护军也道:“赶紧放行吧,别耽误他们看病。”竟这样轻轻松松地就把马车放进武昌城了。
入城后,外头的君由绛不禁低声朝里边道:“到底是些不正规的护军,如此盘查,只怕早已是满城奸细。”
郦天霄稍稍打起窗帘向外张望,却是叹息道:“可偏偏就是这五百不正规的护军,却能将偌大个武昌城管理得井井有条。”
“五百?整个武昌城就只有五百守军?”
“应该说,所有的衙役、守城与巡逻士兵合起来不过五百人。”郦天霄的话顿时让凌书南震动,自入城时,她便已觉得十分蹊跷,原本她以为武昌是旧朝废都,定然十分凋敝,可万万没有想到,整个武昌城却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商铺栉比如鳞,往来贩夫走卒不断,喧闹却是极有秩序,沿着主街一路走下来,却是一个乞丐都没有。
凌书南啧啧称奇,以她在现代的经验,除非碰到奥运、世博,否则就算城管再给力,乞讨的总还是能瞧见一两个,要不是这五百个护军能力太强,那就只能说武昌城太富庶,人人都衣食无忧,以至于没有乞丐。
她不禁好奇道:“这武昌城的太守是什么人?竟能让所有人都丰衣足食?”
“太守?武昌城并无太守。”郦天霄苦笑道,“整个武昌城只设一衙门,由各里长推选出二十一名德高望重之人共同决断城中事务。护军则是城中成年男子轮值,两年一换。至于监管者,听说是一个名唤无谋的西山弟子。因是黄昏的高徒,武昌城无人不服。武昌城的人是不是丰衣足食倒不可知,不过此处因受黄昏感召,佛学盛行,人们不独亲其亲,鳏寡孤独皆有所养,是以看起来,倒是一派祥和。”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想来郦天霄也对武昌城中的所见所闻而叹服。
凌书南自是动容,可又有些不解了,“过了武昌城就是曾境,既然武昌城只有五百护军,为何皇上不派兵占了武昌,却由得他们繁盛起来?而且,我瞧着这武昌城地处平原,完全无山势可依,想来是极易攻克的吧?”
郦天霄冷哼道:“你当他不想?只不过离武昌城不远的乌林城驻着一位旧吴国的常胜将军郭开。当初郭开遭人诬陷,没有兵权,是以轩辕季南下时,整个吴国都没有人可以与他抗衡。直到攻入京城,郭开临危受命,竟和轩辕季对峙了近一月,双方输赢各占一半,可见其本事。若不是他,只怕当初整个吴国皇族都要覆灭了。不过,想必那郭开对吴末帝还是心存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