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县醒了?”
“今早醒了,一醒就到县衙去办案了,估计都没吃几口东西。”
李荀月寻思,这案子一日不破,徐知县就要在谢旻的死亡名单上多呆一日。
确实压力山大啊!
“我这次去老虎坝,估计年前才能回来。听说你再过几日就要去鄂州参加乡试了,提前祝你一举登科,金榜题名!”
李荀月将刚做好的蟹酿橙置于食盒中,还顺手放了一包广寒糕。
三年一次的秋闱本定于今年八月举行,因为洪灾延了又延,终于敲定在十月下旬。
李荀月的祝福是真心的——
毕竟朝中有人好做生意嘛!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
入夜,街上安静下来,只有油纸灯的火苗“刺啦刺啦”地响着,渐渐还有了不太和谐的脚步声。
李十味步履匆匆,受了伤的腿使不上力气,因而身子一摆一摆的,看着有些滑稽。
他进了屋,身上还带着秋夜的寒气。
李荀月关上食肆的大门,递上一杯茶,“外祖父,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她是个笑面虎的性子,哪怕背地里恨得牙痒痒,面上仍旧是和气迎人。
李十味认真打量着她。
以前在宫里,有位妃子喜欢种夹竹桃。花冠小巧,颜色艳丽,一簇一簇的桃红点亮了深宫的凄苦与黯淡。
直到有人揭发,夹竹桃有剧毒,妃子用它残害了数十条人命。就在那一晚,宫里的夹竹桃被烧灭了。
李荀月就像夹竹桃,绚烂坚韧,却藏着危险。
李十味掏出一个破旧的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
“这六十两银子都是你辛苦赚来的,应该物归原主。”
他哑着嗓子,继续说道,“你还记得路口的何家嫂子吗?她儿子何小二在神虎营当差,这次也去了老虎坝。”
“何家嫂子过两日去坝上探亲,到时候会让何小二多关照你。”
李荀月眨了眨眼睛,笑容甜美,“谢谢外祖父。”
李十味望向破旧的墙壁,努力回忆过往,“颖国公世子身份尊贵,你千万不能怠慢……”
老头子说话慢吞吞,李荀月听得有些犯困。
“《引馔注》其实不是一本食谱,而是宫中贵人的膳食记录……”
啊?
李荀月一个激灵,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