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一个在太医院靠着神医圣手之名一路顺利坦荡地走到现在,后又早早辞官颐养天年;另一个则是出入朝堂,依旧带着书生气,自然未曾接触过这类最阴暗的东西。
白素见他们神情都有一些紧绷,适时地勾勾唇角,宽慰:“这些都只是本宫的假设,不一定真的会出现,暂且不必忧心。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世上总有坏人,不择手段,也无有良知。何况,如今朝堂权利纷争正是激烈的时候,有些事总要提早想到。”
蔺青忙双手交叠置于胸前行了礼,道:“学生记住了。”
孙老也忙回:“好好,娘娘说的这些,我和将军也说一声,好有个防备。”
“嗯,辛苦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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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太久,将该嘱咐的都一并叮嘱过后,白素便称自己有话和蔺青单独说,将孙老支了出去。
老人家走后,房里便只剩了白素和蔺青二人。
方才有第三人在场还不显,如今只有他们两人,气氛顿时尴尬微妙起来。
白素率先开口,将所有微妙都打散,说:“蔺卿比之于从前,变了许多。”
她说的是“蔺卿”而不是“你”,开口也是云淡风轻,相较于“旧情人”,她的语气更像是一个上下级别分明的上位者,对下属的慰问。
也是这样一句话,让金科的状元郎立刻回了神。
忙恭谨地回:“是。上一次学生与娘娘、陛下见面,还是在相府的宴席上。娘娘一语点醒梦中人,学生回去后想了许多。”
“斯人已逝,还请节哀。”
白素知道,其实她自己顶着这张对方朝思暮想的脸,说出这样的话,太过残忍。
然刮骨疗毒,只有如此,面前的青年才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的幻想……
也才会真正地相信,那个他爱的人已经不在了。
蔺青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过了许久,才艰涩地道了一声:“谢娘娘宽慰。”
白素点点头,这才说起此次要讲的话:“本宫此次也是有些事需得知会你。如今朝堂中的局势,看似只有陛下与摄政王的博弈,摄政王又与白相联了手,但实则仍是三方的博弈。陛下与本宫的意思,是拉拢白相,拆散他与摄政王的联手。”
“如秦灭六国?”
白素欣赏地颔首:“如秦灭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