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嗯了一声,却胸口闷堵,又是这样一套自私自利的说辞。
刚愎自用、薄情寡义、昏庸无能……所有的词安在他身上都不违和,这样一个人是他的生身父亲,是这个王朝的天子。
何其不幸。
他不允许任何人成为忤逆他的存在,当年的母后不就是因此在这吃人的深宫中妄送了性命嘛。
当时他是怎样的,冷着一张脸:“叶氏无德,不堪其位。”
八个字,一个鲜活的女人就此被困,终日惶惶不得,最终积郁成疾,郁郁而终。
李恪压下讽意,嘴角勾起一抹笑:“父皇所思所为皆为大昭,儿臣明白。”
圣上很是满意,他喜欢将所有事控制在自己手中:“行了,你也下去吧,朕有些乏了。”
“是。”李恪转身朝外走去,再也笑不出来一点。
李恪想起圣上说起梁温的事,他自始至终都知晓梁温是女子。
都是棋子,没人能真正让他放在心上,所有人在他心里都只是棋子,用来维护自己尊荣的棋子。
他只爱他自己。
此时日薄西山,橘调的光打在人身上,不带一丝暖意。
偶有清风阵阵,裹挟着一点冷意。
多事之秋
李恪朝着下方的朝臣挥了挥手:“都回去吧,陛下无事。”
他们急匆匆赶来,一面不曾见到便要离开。
李恪与左丞交换了目光,随后背向而去。雍王倒是不急,晃晃悠悠在宫闱里晃荡,一走就走到了被烧成废墟的重华宫。
禁军统领刘岩松面色疲惫,绷着一张脸,对重华宫失火一事极为苦恼,他见雍王走来,还是遵循着礼数拱手:“见过雍王。”
雍王挂着愉悦的笑,双手勾着玉石銙带:“刘统领最近安好啊。”
刘岩松面露苦笑:“雍王就别打趣下官了,我最近好不好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嘛。”
雍王上前,勾住他的脖颈:“刘统领,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殿下不会因为此等小事就将你革职的,放心吧。”
“再说,最近朝局动荡,他也得有那个精力来管才是。”
刘岩松变了脸:“雍王慎言啊,万不可叫殿下听见。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殿下革不革我的职都是应当的,毕竟是我失职了。”
雍王收回手,暗自骂了句顽固不化。
“行了,我还有事,就不和你说了。”他转身便走了,步子迈的小,挺胸抬头。
刘岩松纳闷的看着他,雍王也不知怎的,前些日子还苦大仇深的怨怼样,近些日子却又换了张脸一般,整日挂着笑,生怕别人瞧不见似的。
雍王又是一路逛到了偏僻的殿里,这里离太监宫女居住的地方近,但离各个主殿偏远很少有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