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装死,就是故意激着他动手,就是故意给老三赢的机会……呵呵……呵呵……他居然傻到,以为父皇真的死了,居然傻到杀了周炎为父皇报仇。呵呵……多可笑呢?
庸王暗自想着,牙关紧咬,恨不得将自己的牙都咬碎了。
然而,过了半晌……却是暗自一声叹,抬头看了看天,脸上,再无一丝情绪。
这些承天阁外的小太监、侍卫们,一个个儿的怕是都看他的笑话呢,他又岂能让这些蝼蚁嘲笑了去?
为皇而生,为寇而死,不过一线之间。
既然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管是何原因,不管父皇如何卑鄙、不管老三如何阴险,不管他自己有多傻,到了这时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他最终的归宿和结果……其实细想来,即便是这最终的结果,也不那么重要……
一切,早该了解了……一切终结,心里痛快,再不用提心吊胆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陛下宣您觐见。”承天阁门“吱呀”一声儿开了,李忠贵从中走出来,平静道。
庸王冷眼看了他一眼,用鼻子出了一个很瞧不上的冷哼,昂首阔步进了承天阁。
此时,承天阁的寝床上,父皇靠着枕头坐着,脸色仍旧如同他昨日看到的那般,惨白无血色。如果不是看到父皇的身上是起伏着的,确定父皇在喘气儿;如果不是看到父皇的眼睛是睁着的,见到父皇的面容,他还真要以为,父皇就是死了。
但此时,他很确定,父皇是活着的。所以即便父皇再形容憔悴,他也不可能有一丝一毫心疼的感觉。他只是恨,恨父皇为什么还活着!恨父皇为什么非要强撑着活着!
你为什么不死了!
见庸王只是站在寝房小月门外看着他,并不下跪认罪也并不不施礼问安,皇上的脸色更沉了些,问道:“庸王,你可知罪?”
“成王败寇而已,何罪之有?”庸王负手而立,傲然道。
“你……你……”皇上的身子猛地向前倾,狠狠指着庸王,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陛下息怒……”皇贵妃忙轻抚着皇上的背安慰道。
“你这逆子!”皇上重重捶打着床边,痛心疾首,“你这逆子,事到如今你还不知罪……”
庸王斜睨了皇上一眼,毫不在乎地冷笑道:“听凭父皇处置便是。”
“你这逆子……”皇上紧紧抓着床边,开始猛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皇贵妃柔声道。
“你……你……”皇上指着庸王,手指颤抖。
忽的,一口怒血涌了上来,一时收势未及,“哇”地喷到了地上!
“父皇!”宸王和靖王同时惊呼一声儿。
庸王却只是冷眼看着地上的那一大滩血迹,勾着嘴角冷笑不语。
宸王和靖王已经跪到皇上面前,都在劝皇上息怒。
李忠贵忙倒了一杯温水来,递给了皇贵妃。皇贵妃服侍着皇上缓缓饮了一口,李忠贵又端了痰盂儿来,让皇上将嘴里的血腥味儿吐尽了。
皇上呼吸不畅,重重喘息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复了些。
又扶着床边静了半晌,待到气息更平复了,这才开口。却是看也不看靖王,只是沉声传了旨意,道:“忠贵,代朕拟旨……皇长子庸,丧天良、灭人道,弑父谋逆,罪无可赦,打入天牢……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镇国公府周氏,以外戚之身,权欲滔天,教唆庸王谋反,其罪百诛难赎。诛除皇家之外之八族,上至耄耋老者,下至襁褓婴儿,一个不留。其罪首周炎,长子周青山、次子周青峰、长孙朔、次孙延,于三日后,京都东郊菜市口,车裂。”
皇上气息虚弱,但声音却相当沉重有力,时而带着气息不匀的喘息。所有人都只是面色凝重地屏息听着,不敢发一言一语。
皇上话音落下,李忠贵又等了片刻,见皇上并无其他吩咐,这才应道:“是,奴才即刻去办……陛下,至于那些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