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馨兰皱眉点点头,道:“且到你们的屋子里去说吧。我那屋子,现在是待不住了……冬雪,开了门窗放一放,随后也到嬷嬷的屋子里来,可别让那东西给害了。那东西,真了不得呢,只是闻了一小会儿,便手脚冰冷。”
“是。”冬雪应了一声儿。
薄馨兰看了鞠大夫一眼,示意他也跟上来,不必避讳。
鞠大夫心底里是不愿意跟进去的,觉得这事儿他不应该太过掺合。他发现了,便应该直接去告诉殿下,而不是和薄妃掺合到一处去,倒像是为薄妃做事似的。
但想来薄妃还有话要问,他这时候便说要去禀报殿下,也不太妥当。因而略一犹豫,还是跟了进来。
进了屋,薄馨兰道:“我不是不相信先生的医术,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若这真是麝香,我不报上去,岂不是让人以为我好欺负的?日后更加变本加厉地来害我。我是不要紧的,别人想欺负我也好,想要害我也好,我都能扛得住。可却不能拿腹中的胎儿去冒险……”
“但若这不是麝香,我报上去了,未免让殿下觉得我太过谨慎,没事儿找事儿呢。因而我必须要再问一问,鞠大夫可能确定?”
鞠大夫行医多年,麝香的味道,他相判断出来是再容易不过。之前香来院里的熏香中,麝香的味道并不浓重,且也不如今日这门窗关闭着、毫不通风来得浓烈,不过是去了三五次,他便已经能确定那熏香中含有麝香了。更何况,今日薄妃屋子里门窗都关着,看样子是焚烧了一上午,屋子里香气浓重扑鼻,且又有薄妃的脉象作为补充,他自是能断定的。
薄妃这么问,显然是要把风险推给他。他说了这里头含有麝香,但回头儿若查出了没有,岂不是他医术不精之过?
但医者父母心,他只管基于自己的医术,说自己能判断出的事情就是了,其他的,并不在他的顾及范围之内。这些女人们之间的算计、争斗,他是不屑于掺合的。自然也不屑于和这些女人们的心思多做计较。
因而痛快道:“从气味儿上、和其中掺杂的褐色粉末的色泽上判断,可见这的确是麝香。但这只是由在下的薄浅来判断的,是在下的一人只见罢了。不知若是遇到个中高手,会否还这样认为。”
薄馨兰笑道:“先生不必自谦,听说先生的医术,让宫里的太医都折服了。”
说完,神色凝重起来……
“所以先生说,这里头含有麝香……便绝对不会有错。到底是谁要害我……”薄馨兰眉头紧锁,自语般,“在这王府里,我向来循规蹈矩,从不会做出格的事儿;也一直与人为善,从不得罪人。到底是谁看我不顺眼,要用这般阴毒的手段你来害我……”
吴嬷嬷和敬敏相视了一眼,这时候,自然也不方便说什么。
太后让她们过来,是为了护薄妃周全,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显然是她们两人保护不周。保护不周……那便叩首认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可这王府里的事儿,她们是不能掺合的。
吴嬷嬷忽地扑通跪地,敬敏便也随之跪下。
薄馨兰惊讶回身,道:“嬷嬷和姑娘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跪什么?”
吴嬷嬷道:“奴婢等保护娘娘不周,恳请娘娘责罚……”
薄馨兰轻叹了一声儿,上前去,要扶起吴嬷嬷和敬敏。
但这两人却是跪着不起。
薄馨兰便也只好作罢,只是叹道:“有心之人要害我,自是准备周全,你二人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岂能都知道呢?”
第四百章:软禁之苦
吴嬷嬷和敬敏在向薄馨兰认了错儿之后,依旧垂首不语。薄馨兰这一番感叹没有应和的人,便也不再说下去。
自己在墙边地一张圆凳上坐下,静默了一会儿……像是忽然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起身对鞠大夫道:“劳烦先生随我去一趟昭贤院,可好?”
鞠大夫只好简短的应了一声儿:“是。”
薄馨兰没再说什么,叫上了冬雪,一路往昭贤院去了。
宸王府这边波涛暗涌,机关算尽却也都是女人的事儿,但太子府中,就没这么轻松了。
太子自个儿寝房里,太子正看着眸光紧敛地看这那暗门。
从那暗门里可以出去,也可以调派他影卫,但问题是……出去了,他能去做什么?调派影卫,又能做什么?
如今织星被老三给抓了,老三那边因着他被禁足在府中,也不好拿织星到他这里大做文章,便等于手里握着他的一个把柄,什么时候想用什么时候用,他没有半分干涉的权力。
织星这事儿,是一个已经知道的、可确定的危机,几乎是摆在明面儿上的。但是他不知道的呢?那些由老三正在暗处谋划着的呢……许是多得根本数不过来。
这些筹谋,在太子府被解禁之后,老三一定会一股脑儿地用到他身上,非要把他弄得永无翻身之地才行。
其实软禁的这一段日子里,他反而是安全的。因为老三做事相当谨慎,他第一次被软禁,老三不可能做得太过。老三不可能痴心妄想到,以为借着这一次的软禁,就能将他给彻底扳倒。
所以即便老三有什么后招儿,也不可能用出来。他还担心父皇会认为他落井下石呢!老三最爱在父皇面前装好人,如何能在已经旗开得胜的情况下,自己把自己的良好形象给毁了?
老三聪明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