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容菀汐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要是真去了青萝那里,你这年能过好吗?”宸王笑道。
“有什么过不好的啊?”容菀汐诧异,“晚上就要带着青萝一起去未央宫了,难道你不应该去提醒她一下吗?”
宸王摇摇头:“路上再说就来得及。父皇下了斥令,让我别整日围着一个小美人儿转,我是顺势乐得清闲。你以为前几天是我想去?那不也是为了大局么。如果不常到青萝那里去,怎么能证明我的确宠爱她?但坐实了我宠爱青萝,却又有其他的麻烦。也不知道大哥那边到底有没有打听清楚这新美人儿的来历。”
“若是没打听清楚,倒也好,说明我们王府里的奴才们都很稳妥。但若是打听清楚了,万一他忽然变聪明了,想到了我的意图,晚上再出什么乱子,可怎生是好?我正愁着呢。”
宸王好一番愁苦的解释。容菀汐笑道;“忙着解释这么多干什么?我又没说什么。你自己的姬妾,愿意去陪着就去陪着,有我什么事儿呢。”
你要是真愁着,还能这么坐得住?早就出去应对起来了。
宸王可怜兮兮地说完这一番,也有些后悔。心想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菀汐刚刚表露出一点儿吃醋的意思,他就着急解释。其实没必要这样,而是应该多等一阵子,等她的醋意到顶点的时候再说!
悔之、悔之啊……
白谋划了这一番,全被自己的沉不住气给坑了。
也是奇怪,对她,总是狠不下心来。见着她有一丁点儿不舒服,就心疼得忙着解释。可真没用。
这般沉不住气,可是毛病,得治。
容菀汐打量了宸王一眼,问道:“早朝的时候,可有什么喜事儿?”
虽然宸王现在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但是她刚进屋的时候,宸王可是怡然自得,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如果只用青萝这一件事儿,是不能让太子栽个大跟头的。而且这事儿单独拿出来,一个言语不慎,还很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宸王不会这么蠢,这事儿和朝堂上的事儿,一定会结合在一起。
但是这一阵子,并未听到朝堂上有什么动静。估计宸王是想着在今年的最后一朝上,送给太子一个突然而来的“大礼”。
“我表现得很明显吗?没有吧……”宸王摸了下自己的脸,嘀咕道,“你说你这眼睛,怎么就这么尖呢。”
“我不是眼尖,我是脑子清楚。”容菀汐指了下自己的头,颇为自恋。
宸王笑道:“今儿啊,大哥是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了。此时应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府里头团团转呢。”
“你怎么将他了?”
宸王笑笑,一脸神秘得意。
此时,太子府里的情况,当真如同宸王所说。
雏凤院里,太子正在屋里头来回踱步,可不就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吗?
秦颖月站在一旁,仔细想着太子的话,以便给他一个好的建议。
可是这事儿来得太突然了,这事情之后,便是一年一度的七日休朝,他们就是想要做什么弥补,也没有什么好机会。皇上勤于政务,一年才有这么一个能歇一歇的时候,难道太子这个做儿子的,还能如此不懂事儿的凑上去说朝政吗?而且还是这么一个惹人心烦的朝政?
更何况,这事儿一出,太子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曲福城敛财的事儿,那是证据确凿的。皇上最厌恶的就是贪官,如今太子的人,却刚好触到了皇上的逆鳞。这还不算,最要紧的是,曲福城卖官的人,竟然是通过太子安排的。即便弹劾之人并未提到太子,但是听了这事儿,人人心里是明镜儿似的。
皇上自然也不难联想到,是不是太子利用曲福城敛财?是不是太子和曲福城沆瀣一气,有买官卖官混乱朝政的意图?
而且,这事儿还有一个牵扯,那就是,买官之人是大盐商张甲之的儿子。而这张甲之,乃是当时租给太子施工队的那个富贾。拓宽河道的工人们,都是张家的长工。
若说没有今日之事的牵扯,只是一个用张家长工拓宽河道一事,皇上是不会在意的。毕竟找这些现成儿的懂规矩的工人,要比在外头招散工要好得多。一定意义上说来,还是太子办老道周全。可一旦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情况便不那么妙了。
怎么凡事都和张甲之有关?皇上不难想到,太子在施工一事上,也大捞了一笔。
今日正值年三十儿,皇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了,今日不谈这些烦心的事儿,等七日休朝之后再谈。
可是皇上对这事的处置,真的能等到七日休朝之后吗?等不到吧?只怕在这七日里,皇上会派人暗中彻查,将太子在三淮的事儿查得清清楚楚的。
敛财只是其中之一,这事儿倒是可得过且过的。但太子可还有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儿呢,那就是——陷害蔡升。
一旦陷害蔡升的事情暴露,太子操持朝政扶持党羽的野心可就暴露无遗了。这大罪,当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秦颖月自己想着,越想越严重,哪里还能对太子有什么劝解?
太子在屋里踱步了一番,也不知是累了还是烦了,总算坐在了椅子上,但却仍旧是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