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嫤言正要说话,就听到梨花头女人突然抬高了声音道:“当然不能要了,你快去医院打掉他!”
她好奇的看过去,见到梨花头女人正挺直着脊背,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也不知道听说了什么。
宋嫤言正奇怪,就听到长发女人也抬高了声音分辨道:“可是孩子也可能没事啊。”
“怎么会没事!”梨花头女人似乎更着急了,“我也试过吃了毓婷后发现怀孕的,当时也抱着侥幸心理,可是后来医生说孩子会有问题,我才打掉了的。”
长发女人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脸色不断的变换,担忧、害怕、不舍……这些情绪穿过不远不近的距离清晰的映衬进宋嫤言的眼中。
宋嫤言愣了愣,然后跟晏明月道:“明明不是的,没有明确的实验结果表明吃了毓婷后怀孕会对胎儿有不良影响,实际上,已经有大量医学数据证明,服用事后紧急避/孕药毓婷并不增加这一胎的畸形率,意外怀孕的女性不需要单纯因为服用过此种药物而终止妊娠。”
“那又如何,你要告诉她?”晏明月飞快的反问道,“你觉得她会信你还是信她的朋友?你别忘了你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既不是医生也不是熟人,而她的朋友却告诉了她自己经历过同样的事,你觉得谁的说服力更大?”
宋嫤言顿时就怔住,张了张嘴无论如何都给不出肯的回答,想到以前的事,心里的热度一点点的降了下去。
直到两个女人买单离开,宋嫤言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忍不住在她们出分时怜悯的看了一眼那个长发女人,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照她朋友的意见去做,或许她去了医院医生会告诉她正确的做法也未可知。
可是她的心里不得劲,接下的时间都有些怏怏的,一直到沈易下班回来。
沈易一进门就看见她垮着脸在发呆,奇怪的看了看晏明月,晏明月忙将这件事告诉他,然后道:“你快劝劝她,也不知道在烦些什么。”
等晏明月去了厨房,沈易才笑着拍了拍宋嫤言的头,“怎么,觉得没帮到别人,所以愧疚了?”
宋嫤言抬眼看了看他,皱了皱眉,半天才摇了摇头,“也没愧疚,就是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儿。”
“那如果你还是医生,你会怎么做?”沈易问道。
“当然是告诉她没事啊!”宋嫤言毫不犹豫的道。
沈易又笑了,“可是你现在并不是医生。阿嫤,人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在其位谋其政,就算你告诉了她,又能怎么样呢?她会相信你吗,她的朋友也遇到同样的事,并且失去了孩子,你说了之后会不会伤害到她?然后,她会不会去找原来的医生闹?”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退一步讲,她相信了你,那如果孩子出生以后真的有问题,那么她会不会不管不顾的将责任推卸到你的身上,然后要求赔偿?”
宋嫤言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讷讷道:“那……要是她做掉了孩子,孩子多无辜……”
“如果她是一个足够负责任的母亲,就会自己去查阅相关的文献,解释的术语看不懂,总能看懂最终结论那几行字,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医生,不可能每个医生都让她去打胎。”沈易的表情十分的严肃,语气也很郑重。
然而他说完之后,语气又缓和了下来,甚至还叹了口气,“阿嫤,是你痴了,这不是你的责任或义务,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去烦恼,人生在世,顾好自己和身边的人已经很不容易。”
宋嫤言听得一怔,心里隐隐有些不赞同,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紧抿着唇不说话。
沈易见她这样,又叹了口气,“阿嫤,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这样太绝情,可是……阿嫤,这个世界的善意和恶意一样多,更不知道何时会突然来临,况且人总是会下意识的推卸责任以求得自己的心理上的片刻轻松,我们总要学会保护自己。”
宋嫤言又一怔,终于点了点头,可是脸色却始终无法放晴,最终也不过是叹了口气,“知道了,我没事,你别担心。”
“……其实我很庆幸你没有做医生,否则你一定活不长久。”沈易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宋嫤言愣了愣,心里突然就一轻。
☆、龙舌兰日出
关于那个女人的事宋嫤言并没有纠结多久。一是如沈易所言,这不是她的责任或义务,她纠结这么多也实在是无济于事,二来她也不想因为陌生人的事让沈易和晏明月担心自己,这样值不值得另说,显得颇矫情就是了。
晚饭时陆廷和林钰听说了这件事,也像晏明月和沈易那样劝她,可是她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犹豫和纠结了,只是笑着点点头,应承道:“知道了,别教训我啦。”
宋嫤言很快将这些事丢到脑后去,翻翻日历才发现,沈易的生日竟然就在第二天,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匆匆跑到书房去问沈易:“为什么你生日到了你也不提醒我?”
沈易正在电脑前忙碌,脸上戴了副平光眼镜,听闻她的问话,一时间也愣住了,“怎么……竟然到我生日了么?”
“……明明是你告诉过我的,怎么你自己不记得?”宋嫤言颇无语的看着他,无奈的推了推他的肩膀。
沈易伸手摘下眼镜,闭上眼捏了捏鼻梁,“真是……农历的生日,那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