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齐射过后,再无其他射击。但人们依然鸦雀无声。
直到远方再度响起枪炮声时,近处突然响起了沙哑而欢快的歌声:“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人们稀里哗啦地把目光转过去,看见梅菲斯特理直气壮地靠在树旁,唱起歌来。
围坐在他身边的红队特种兵们齐声接上:“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伤员们欢快地加入了合唱:“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火箭炮弹幕与尖利的呼啸再度出现,只是变成了稳定而持续的射击。“坏家伙”号出现在天边,罗德岛干员们护送着博士登上倾转旋翼机,离开切尔诺伯格前见到的最后一幕,是在“喀秋莎”们的呼啸声中,齐唱着《喀秋莎》的保民军指战员们。
**
再见到乌萨斯学生自治团头头凛冬和她的跟班们时,梅菲斯特正抱着平板钻研自己可能的下一个任务。在平民接近时,他利索地把标着最新战场态势的电子地图切换掉,抬头问:“什么事情?”
凛冬拧着眉头,脸色阴郁:“我们怎么办,这里有几千号人呢,你们的守军只让我们先呆着。”
“我军的稳固占领区,还有地下掩体,在这里等上两三天又不是什么坏事。”梅菲斯特反问,“你们是想跑出去挨流弹还是炮弹啊?”
“在那种躺下以后身子都转不过来的地方,中学生怕是很难待得住。”真理回答,“我建议尽快疏散人员。”
“那很难,城市的所有主要出入口,现在不是帝国军盯死就是成了我军的后勤补给线。”
几千号人也并不是非常多。但是学生的纪律性不容高估,宝贵的出入口,每一条现在都是人满为患车水马龙。哪能让这群小祖宗随便制造交通隐患。
烈夏忍不住吐槽:“你们来之前我们在这学校里蹲着不能出去,你们来以后我们还在学校里蹲着不能出去,你们这不白来了嘛。”
梅菲斯特撇嘴:“我们来之前,围墙外只有一堆拿着拉大栓的菜鸟新兵接令不许放人出去;我们来之后,围墙外有五十万人殊死搏斗,上万门火炮送上全力全开的炮击。我们不拦着,真不拦着。但你们想找死可以试试看。”
苦艾突然开口:“我家离这里只有三个街区。”
梅菲斯特一脸冷漠:“如果每个人都要求回自己家,那我们非得来个切尔诺伯格全城游。”
“我不要求任何保护!”
梅菲斯特问:“你已明确自己可能面临的危险和付出的代价?”
“是的!”
梅菲斯特点头:“没人拦着你,你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批准,你只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想好了吗?”
“爸爸妈妈,对我来说很重要。”苦艾回答。
“真可惜,我理解不了。”梅菲斯特不动声色,“再见。”
短暂的寂静之后,苦艾冒出一句“谢谢”,几个呼吸间就跑得没了影。
凛冬显然非常不满:“你真是个混蛋,所以我们到底怎么办?”
梅菲斯特瞪眼:“你急我更急!不是你们这档子破事,我现在该带队向着核心塔进攻,不是窝在这后方机降场写报告!我一个上尉,还是特种兵的,手上就管五十个人。你们找别人去。”
“别人也不理啊!”
“废话,打仗呢!哪个师团营长有空理你们?”
梅菲斯特一边回答一边从口袋里抽出个信封:“拿着!”
“这是什么?”早露疑惑地问。
“介绍信,以我本人的名义介绍诸位对我军敌后工作中的协助和支持。拿着这个会有人来接待你们的。”梅菲斯特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