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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下一刻，帝国军的炮火呼啸而来。炮击持续了十来分钟，落下的炮弹超过千发，而且似乎有不少是火箭弹。相比破坏保民军的防御地带，弹幕明显是在“照顾”保民军阵地前沿，也就是通常会布设雷场的区域。当帝国军装甲突击艇和坦克隆隆地出现在视线中时，炮声也随之渐渐平息下来，两相吻合，衔接十分默契。

最先驶上那座山丘的帝国军单位是那些装甲突击艇。他们有一个或多个独立炮塔，宽高是坦克们的三倍起步。它们排着松散的横队，旁边鞍前马后地围绕着帝国军的T-70和少量T-34坦克。穿白色披风的帝国军步兵紧随其后。

看到这些明显比各种坦克都大出不止一圈的家伙，卡尔尤斯不由得吸了口冷气：这些外形粗糙，体积庞大的装甲突击艇几乎是保民军最为头疼的敌人。这些家伙的体积相比动辄几十米长的陆行舰，小了太多太多，对空军而言属于最难打的移动点状硬目标；可他们对陆军而言又防护坚固，庞大体积下的多层隔舱使得必须投入饱和火力才能将其有效击毁；最后，它们或是能带一个加强排的步兵，或是炮塔里有各种各有的武器，包括122乃至152MM大炮。

刚刚爬上山坡，那些装甲突击艇的动作有些迟缓，仿佛胖老人上了楼梯，尾部的发动机正升起的阵阵白烟，像是承受着过重的负担。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经过调整，它们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行进状态，粗大的炮口高高昂起。相比之下，周围的帝国军坦克堪称纤细小巧。

隆隆的炮声拉开战斗的序幕。帝国军陆行突击艇们停在坡顶，接连开火。那些122和152毫米加农榴弹炮相当于帝国军的军级支援火炮。距离不过四公里，那些榴弹的弹道相当低伸。落在保民军阵地那绵延的战壕间时，肉眼都能够看清巨大爆炸引发的地面震荡，灰白色的烟雾向四面八方涌起，最终形成了一团硕大的蘑菇状烟云。

血战开始了！

各种各样的火力暴雨般砸向帝国军部队。保民军摩步第62师的师属炮群和团属炮群集中炮火，全力阻拦帝国军坦克群，一群群榴弹炮弹和重迫击炮弹蝗虫般落进帝国军进攻队形。强击机群从空中掠过，去攻击敌军的后续梯队。

随着敌军突击艇和坦克渐渐逼进，防御地带里的直瞄火力也纷纷开火。85MM牵引式加农炮和轻型自行加农炮猛烈射击，炮口焰像眨眼般频繁；新巧的线导反坦克导弹尖叫着飞出，在地上抛下一根根引导线；布置到防线正面的卡兹戴尔坦克也猛烈射击，送上炙热的穿甲杆弹。

帝国军装甲集群以楔形队形前进，装甲厚重结构庞大的装甲突击艇作为前卫处于队形最前方。数以百计的坦克和数以万计的步兵随后跟进。

间瞄炮弹、直瞄炮弹和反坦克导弹成群结队地杀到，纷纷击中冲锋在前的装甲突击艇。密集的反坦克火力多少发挥了作用，被击中的敌军突击艇有的当即发生大爆炸，有的从炮塔与艇体的接合处喷吐出火苗，却还借着惯性向前冲了一段距离便瘫痪下来。但是多数被击中的装甲突击艇，尽管艇体正面冒着火苗和浓烟，却依旧隆隆前进，犹如喷火吐烟的战争怪兽，奔驰在雪原上。

卡尔尤斯听见自己的排长在无线电里自言自语：“真他妈的硬！”

这般强大的攻击下，敌人的装甲突击艇依然保持着相当不错的推进速度和严整的队形。卡兹戴尔装甲兵们不由得深感对手难缠。

摩步第62师的编制里没有坦克，实际上大多数保民军摩托化步兵师里都没有坦克。只有少数精锐师有一个坦克营。至于人人坐步战车和坦克的坦克师、机械化步兵师，那是直接握在方面军手里的看家宝贝，三个集团军才能分到两个。

所以，摩步第62师只能靠步兵和炮兵，最多有些轻装甲的自行加农炮阻击敌军装甲集群的猛烈冲击。

卡兹戴尔第502独立重装甲营被加强给了62师。但62师只把一个装甲连的“犀牛”用在了支援阵地上，剩下两个连作为预备队，各自在前沿找地方隐蔽，等待出击命令。卡尔尤斯所在的2连正蹲在一处小小的树林里，处于战场侧翼。

在这个绝佳的观战位置上，萨卡兹装甲兵们不由得被真实战场的宏大和残酷深受震撼。

曲射的榴弹炮和重迫击炮紧紧咬住滚滚而来的敌坦克群。那些坦克在围绕着自己队形的密集炮火中熄火、停顿、变形、燃烧乃至爆炸。但一部分还幸存着的帝国军装甲突击艇带领着更多的帝国军坦克和步兵滚滚而来，压向保民军阵地。

猛烈的直射炮火把帝国军装甲箭头打得参差不齐，尤其是漆着卡兹戴尔共和国国徽与恶魔脑袋的“犀牛”们，其自动装弹机、火控系统与125MM滑膛炮的组合简直威风八面。那些被其他武器反复攒射也泰然自若的装甲突击艇，被他们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命中三四发就会彻底完蛋。

但是，帝国军的火力足够密集。哪怕准头欠佳，卡尔尤斯向阵地上一眼望去，稍微一找就能看见炮位上残破扭曲的火炮与横七竖八的遗体。

以惨重损失为代价，帝国军的突击艇和坦克终于冲破了密集的防御火力。随着楔形队形开始解散，那些动作敏捷，快若鬼魅的轻型坦克离开突击艇侧后前出，已经开始碾过前沿的战壕。用弹簧扣挂在坦克上，在弹片和流弹面前死伤惨重的坦克搭载兵们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这些端着短栓动步枪和轻机枪等武器的帝国军士兵匆匆跳下坦克，动作慢的已经被周围保民军步兵的步机枪火力打成蜂窝。

仅是卡尔尤斯视线中，强行碾过第一条战壕的帝国军坦克就有二十辆之多，但坦克对步兵的大屠杀并没有就此上演。来自120MM重型火箭筒和80MM一次性轻型火箭筒的“礼花”接二连三，从战壕、散兵坑和其他角落飞出。有好几辆帝国军坦克已经燃起了大火，像尾巴着火的疯牛一般乱窜；有的正在用坦克上的机枪向四周拼命扫射，而带着各式反坦克武器的保民军步兵们正奋不顾身地从侧后抄上去。

转瞬之间，冲入阵地的帝国军坦克绝大多数已经变成了废铁。它们有的舱口大开，车身上和车体旁分布着若干姿势古怪的坦克兵尸体；有的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篝火堆，映亮了变成泥潭的雪地；还有的直接炮塔升空甚至支离破碎。

无论是帝国军的坦克搭载兵还是后续冲上来的徒步步兵，绝大多数都变成了第一条战壕周围的尸体，除了那些黑灰色制服外披白色披风的帝国军尸体，身穿雪地迷彩制服的保民军遗体也不在少数。

卡尔尤斯深深吸气，强迫自己看下去，也强迫自己不下令开炮或前进。直到那些庞大缓慢的帝国军装甲突击艇在第一道战壕前停下，部分运输艇打开跳板，盾卫们从其中涌出时。

“502-2，开始突击！”耳机里响起了急促的喝令，“502-2，开始突击！”

卡尔尤斯闪电般收回炮队镜，同时利索地把脑袋探出车长指挥塔：“克拉默！”

随时随刻观察战场，准备射击计划的炮手海因茨。克莱默回答：“明白！”

然后打出了二连的第一炮。

125MM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在空中脱开弹托，扛住强劲的横风，发出刺耳的尖叫，表面裹着成股的热气，加速飞向目标，转眼间便精准地击中某艘装甲运输艇打开的侧门，将其中正要一涌而出的整排帝国军盾卫打成肉酱。强劲的炮弹紧接着穿过另一侧的运输艇侧面装甲，把整艘装甲运输艇打了个对穿！

二连以排为单位，各自针对一辆装甲突击艇攒射。一轮射击就打瘫了四艘突击艇。与此同时，一连从敌人的另一个侧翼扑出。他们从藏身的那个小洼地里几乎一跃而起，然后展开队形，全速射击。

来自两翼的猛烈火力让帝国军一片混乱。与此同时，正面阵地上的一切火力都开始疯狂射击。炮口焰变成了疯狂闪烁的夜店灯光，曲射炮火成群结队地飞来。

卡尔尤斯疯狂地寻找目标、指示位置。克拉默随即瞄准击发。滑膛炮的轰鸣声和炮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车外强光闪耀，身处的炮塔在快速转动，自动装弹机咔咔地响个不停，舱内充满了炮弹发射药的味道。距离之近让克莱默几乎不需要瞄准，只需以最快的速度向不同目标击发。在这疯狂的射击中，帝国军的装甲部队消失了……

片刻之后，帝国军第六集团军的贝奥武夫中将正站在帝国军后方一个不高的丘陵上，看着自己新型机动部队实战实验的最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