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翻去的,最后拿个竹枕压在自己肚皮上,这才合眼睡了。
却说蒋白被尚婕被贺圆一说,倒有些过意不去,打定主意第二日见到顾元维时,要好好的讨论一下这件事。谁知她第二日还没起床,折桂就进来叫醒她道:“白哥儿,孟侍卫一早就来了,候在府门口,也不进来。只说福王殿下今儿还是不肯喝药,还得请你过去劝着喝药方罢。老夫人和夫人听了也着急,让我进来叫醒你,让你赶紧上福王府去瞧瞧才行。”
“呃!”蒋白抓着枕头乱扯,心下呜咽,这肯定是顾元维想见自己,故意这么说的。也不看看这什么时候,还早着呢,存心不让人睡懒觉么!
折桂最看不得蒋白赖床,这会有了好借口,自然上前硬是扶起蒋白,帮着换了衣裳,洗脸梳头完毕,这才推出去吃早点。尚婕早急了,只催着蒋白快出门,深怕顾元维不肯喝药,病情会加重,一面道:“福王殿下还是为着香巧姑娘配药,这才中了暑气的。论起来,也是因为香巧姑娘是你的闺中好友,福王殿下才这般着紧。现如今他病了,你倒是上心些,也学着关心关心才行。”
蒋白在尚婕的嘀咕声中出了府门,见得孟小富坐在一辆马车前边,后边还有另一辆马车,不由奇怪,问道:“怎么来了两辆马车?”
孟小富见得蒋白出来了,忙跳下马车道:“福王殿下说了,天气太热,白姑娘和丫头们一起坐马车,只怕挤着。所以后面那辆马车,是给丫头们坐的。”
丫头们,不就指我吗?折桂摇摇头,自行走往后边的马车。
蒋白自己攀住车把,一借力就上去了。才一掀车帘,里面却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就扯了她进去,不待她惊呼,嘴巴就被捂住了,只听顾元维的声音道:“别作声,省的惊动你们府里的人。”他这里说着,马车早驰了起来。
待得马车行了一段路,顾元维这才松开捂在蒋白嘴上的手,低声道:“我昨晚一直睡不好!”
虽则昨晚下了一场雨,天气难得的凉爽起来,蒋白也莫名其妙的睡不好,这会听得顾元维如此说,只随口问道:“为什么睡不好?”
“想你了!”顾元维捏着嗓子撒娇,见蒋白一副被雷辟中的神情,这才改回正常声调,俯在她耳边道:“你昨天不是亲了我吗?我可是第一次,怕你会始乱终弃,一晚睡不好呢!这不,一大早的,我就让小富赶紧过来,在你们门口等你。”
“又乱说!”蒋白被当作男娃养了十三年,倒没有普通女娃那般扭扭捏捏的性子,想着自己和顾元维已是定了亲,就是拉拉手亲近些,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会只任他握着手,却用指甲掐掐他的掌心,嗔道:“说话正经些!”
“我很正经啊!难道你不是亲了我?”顾元维大手包着蒋白的小手,指腹挨擦着蒋白的手指,隔一会又轻轻挠她的掌心,见她要缩手,忙掀住了,放到自己嘴边亲了亲。不亲不要紧,这一亲,又是忍耐不住,另一只手悄悄绕到蒋白背后,突然一搂,把蒋白整个人抱到自己膝盖上,伸手轻抚她的脸。
蒋白待要挣扎,又想着这是在马车上,且孟小富又驾着车,正犹豫着,却感觉顾元维鼻息渐粗,热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脸颊,大手在自己脸颊上移动,慢慢移到耳后,轻捻着自己的耳朵,另一只手却揉着自己的手指。一时脸红心跳,僵着身子不动。
顾元维见蒋白没有反抗,不由大喜,只希望马车不要那么快到福王府。一时心猿意马,不堤防马车突然一个转弯,他这里一颤,嘴唇一下贴到蒋白嘴唇上,只觉蒋白两片嘴唇带着甜香,温软如花瓣,哪里控制得住,早含住吮了起来。
你就是欠揍
正当盛夏,马车内又闷又热,车厢角落一个放了冰块的铜盆中,冰块已是融化了一大半,没融化完的小冰块浮在上面,随着马车的晃动,撞着铜盆,发出“咣咣”的响声。
孟小富专心驾着马车,忽然听到一声铜盆翻动的声音,接着顾元维闷闷的叫了一声,他抿抿嘴角,拉紧了马的缓绳,稍稍放慢了马车的速度,以防那个铜盆滚出车厢外。待听得铜盆稳稳当当倒扣在木板上的声音,这才松了缓绳,让马奔跑起来。
原来蒋白被顾元维两片滚烫的嘴唇一挨上,一僵之下,却不像昨天那样被捉住了手动弹不得,自然而然就是一推,把顾元维推在车壁上,借着车壁的弹力,她已是滑下了顾元维的膝盖,往旁边一闪。因车厢内地方不大,她这一闪,却离顾元维不远,一抬头见顾元维伸手过来拉她,一时想也不想,突然挥拳砸向顾元维的眼眶。顾元维刚刚得了手,这会大意起来,并不提妨,警惕性大降,蒋白一拳过来,两人距离又这么近,他一侧头,却还是来不及避开,只听“砰”一声闷响,左眼眶结结实实着了一拳。
“小白白,你真打呀!”顾元维眼冒金星,没料到蒋白怕他又伸手过来,居然又是一脚飞过来,他捂着眼睛一闪,伸手去捉蒋白的脚。蒋白怕他又抱住自己,硬生生收回脚,往下面一绊,正绊在顾元维脚上。顾元维因捂着眼睛,一个退步,却绊到铜盆上,铜盆里的水一下溅了出来。蒋白见一击得中,伸足又绊了过去。顾元维还没站稳,足后跟撞在铜盆上,一个趄趑。冷不妨见蒋白拳头又挥了过来,一矮身,整个人跌坐到铜盆上。他双手一撑站了起来,却带翻了铜盆,铜盆一个翻转,倒扣在车厢内,冰水和小块的冰把车厢内的木板洇湿了一大片。
见蒋白缩回手,坐到车位上,不再挥拳,顾元维这才站直了身子,一摸身后,屁股那儿全湿了,正滴着水呢。这会儿乌青着一只眼睛喊道:“小白白!你出手还真狠啊!这要换了别人,早被你踏出车厢外了。怪不得求亲时,别的哥儿不敢应承入赘呢!这入了赘,还不是任你欺负的份。”
“看来我下手还不够狠!”蒋白看到顾元维屁股湿淋淋滴着水时,本来还好笑,一听他的话,不由又挥拳道:“你昨天就没问我同意不同意,随便就亲。今天我睡一个懒觉,你又早早来骚扰,我没睡好没吃好,这一上马车,你又袭击。你说,你不是欠揍是什么?”
瞧这样子,是怪我不让她睡懒觉了?听小富说过,小白白爱睡懒觉是出了名的,那个丫头折桂是专门养来叫醒小白白的,那个丫头还得了一个外号,外号是“会叫床的丫头”,看来是真的了。顾元维随手拧拧衣角,举手示意自己不会乱来,这才挪到蒋白身边坐下,语重心长道:“小白白,咱要讲道理,不能动不动挥拳砸人!”
“我很乐意讲道理的,可是你一上来就堵住我的嘴,我没法子说话。”蒋白说着话,见顾元维眼眶边乌青一片,声音不由低了低,悄悄挪远一些,这才问道:“喂,你痛不痛??”
“痛死了!”顾元维闭了眼睛道:“你帮我吹吹!”
娘说过,打一棍子之后,要给一颗糖,这样才能让对方服服帖帖。蒋白一边想着贺圆的至理名言,一边凑过去顾元维脸颊边吹了吹,安抚道:“好啦,待会就不痛啦!”说着瞧瞧车厢木板上,见还有冰碴子,一时弯腰拣了一小块,拿手帕子包了,举到顾元维跟前道:“你敷敷眼睛,待会不会肿得太厉害。”
“你帮我敷!”顾元维顺势哼哼着,挨挨蹭蹭倒在蒋白膝盖上躺着,用撒娇的口气道:“你打了我,得负责!”
好吧,这回确实应该要负责!蒋白按住顾元维的头,不让他在自己膝盖上乱蹭,一时拿了冰碴子给他在眼眶边敷了一会儿,见冰碴子滴出水来,这才拿开了。却见顾元维侧了侧身子,抱着自己的大腿,似乎睡着了,不由愣住了。青着眼眶,湿着屁股,这真能睡得着?一时推了推顾元维,不想顾元维抱的更紧,喃喃道:“昨晚没睡好,今天天没亮就起来了,这会好困。让我养一会儿神。”
这个,打一棍子之后给了糖,可不可以再打一棍子呢?蒋白在顾元维没肿那个眼睛边比了比,想像着他两个眼眶都肿起来的样子,不禁笑了。
顾元维却闭着眼睛寻思着,嗯,小白白自小练武,这突然一拳,实在难以提妨。得慢慢让她习惯我的亲热举动才行。想享受温柔,怕是不容易啊!
孟小富听得车厢里没了动静,忙又提高了车速。才到福王府大门口,早有人迎上去了,又有人过来禀道:“福王殿下,蜀王和贺少爷他们来了,正候在厅外。”
这会儿众位哥儿正在福王府厅中喝冰镇酸梅汤,顾秋波跟贺信之道:“我可以叫白哥儿一声婶子,但是白哥儿生的娃儿万万不能认桐哥儿作义父,要是认了,会乱套的。我得劝说王叔,让他劝一下白哥儿,这事儿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