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茫然的摇了摇头,谭彩猫接着说道:“大秦朝虽然拥有百战雄狮,但苛捐杂税太多,刑罚过于严厉,百姓早就苦不堪言。反观蛮荒五部,兵强马壮,军民一心。倘若蛮荒五部真能摒弃芥蒂,五部同心,大秦朝危矣。可惜,蛮荒五部表面结盟,实则勾心斗角、明争暗斗,谁都不愿率先投入较大的兵力,这才给了大秦朝喘息的时间。”
徐君皱了皱眉头道:“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这个道理本少爷还是明白的,但这又和拓跋弘的婚礼有什么关系?”
谭彩猫白了徐君一眼,已经懒得批评徐君的智商了。她解释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蛮荒五部原本势均力敌,谁都无法吞掉其余四部,但匈奴部的冒顿单于异军突起,力压萨满教的额秃根,成为蛮荒第一高手,野心勃勃的想要一统华夏大地,这让其余四部非常恐慌。”
“匈奴部的大军迟迟无法攻破青阳城城门,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其它四部虚与委蛇、不肯配合。因为其余四部明白,大秦一旦战败,冒顿肯定会调转锋刃,转而攻打其余四部。”
“为了压制匈奴部的强势崛起,女真部的完颜旻决定和鲜卑部和亲,以此遏制匈奴部的强势崛起。但在让谁嫁给拓跋弘这个问题上,却让完颜旻犯了难。”
“拓跋弘虽是鲜卑部的头领,但天生喜好诗赋、书画,不喜朝政。而且为人软弱可欺,一向主张和大秦和平相处。这样一个盟友,实在无法让人放心。所以,嫁给拓跋弘的女性,一定要足够强势,强势到能把拓跋弘变成一个傀儡,彻底掌控鲜卑部,把鲜卑部变成女真部的附庸。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女真部皇室子女,只有完颜宗宣。”
“完颜旻的这招,可谓是一箭双雕、高明至极。他一直担心女真部会重蹈覆辙,再次发生内乱,诞生一位女王。倘若把完颜宗宣嫁到了鲜卑部,那就可以祸水东流,不单解决了女真部的隐患,还把鲜卑部纳入了女真部的势力,只是想要完颜宗宣答应这桩婚事却颇为麻烦。”
“完颜宗宣天生傲骨,心比天高。若是从前,她绝不会违背自己发下的誓言,嫁给一个软弱的男人。但她在武林大会上,惨败于太平天道的天角,锐气大减,心态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完颜旻趁机放低了身价,以叔侄的身份亲自登门拜访,游说完颜不败,给足了完颜不败面子,这让完颜不败非常高兴。”
“完颜旻动之以理晓之以情,仔细分析了一番天下大势。完颜不败虽然为人狂妄,极其护短,但并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知道完颜旻所言非虚。而且他是完颜旻的亲叔叔,女真部太上大君的亲生儿子,哪里能容忍自己的部落遭受匈奴部的威胁。经过慎重考虑,他答应了这门亲事。”
“完颜宗宣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年纪不小了。蛮荒女子一般十六岁就嫁人,而她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岁月可以改变一切,不管多么高傲的女人,年纪大了都会放低自己的要求,找个男人嫁了。完颜宗宣有自己的打算,既然找不到英雄,那就干脆自己做英雄。她决定成为鲜卑部历史上第一任女大君,然后一统蛮荒五部,征服大秦,成就千秋万载的霸业。”
“原来如此。”徐君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道:“本少爷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大秦朝廷会派使臣参加这次婚礼。倘若女真部和鲜卑部和亲成功,完颜旻即可和冒顿分庭抗礼,到时蛮荒陷入内斗当中,大秦朝自然乐得坐山观虎斗。”
“不错,你能举一反三,证明你还没有傻到不吃食。不过,你的眼光还是不够长远。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女真部和鲜卑部一旦和亲成功,势必会逼契丹部和羌族部做出反应。”
“但无论如何,有大秦朝在一旁虎视眈眈,蛮荒五部轻易不会彼此开战,只会暗斗。而大秦朝也不希望蛮荒五部过早分出胜负。因为大秦朝现在财政吃紧、国力空虚,百姓已经苦不堪言,无法支撑大军出兵蛮荒的高昂费用。一旦五部合一,那后果不堪设想。”
谭彩猫说的口干舌燥,拿起一皮囊水仰头就喝。徐君眯缝着眼睛道:“真没看出,你这贪财猫还有狗头军师的潜质。但本少爷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你以前没说过书吧,怎么搞的和你亲眼看到一样?还有,本少爷就纳闷了?完颜宗宣想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谭彩猫听到徐君的话,差点一口水呛着,她生气的吼道:“混蛋,本小姐费了这么多口舌,给你这个白痴分析天下大势,你不但不感谢,还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为什么你会有那么多问题呢?”
“本小姐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藏宝斋的生意。整个华夏大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逃不过藏宝斋的眼睛。藏宝斋虽不参与朝政,但本小姐作为一个生意人,若不了解天下大势,如何能让家族的生意传承百年?”
“其次,巾帼不让须眉也罢,女英雄也罢,完颜宗宣都只是个女人,而本小姐也是个女人。难道你不知道,能懂女人的只有女人吗?”
“好吧,本少爷承认,贩夫走卒确实容易打探消息,藏宝斋生意既然遍布华夏大地,消息灵通一点可以理解。但你说能懂女人的只有女人,这一点本少爷实在不敢苟同。首先,最懂女人的绝对是男人,而不是你们女人。其次,本少爷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女人看过,你就是一个披着女人皮的妖怪。”
“混蛋,你去死吧!停车,本小姐要揍你…”谭彩猫张牙舞爪,勃然大怒。不料,徐君突然望向前方,面色一变道:“别说话,你闻没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血腥味。”
第一百零六章 天下大势〔5〕
徐君眯缝着眼睛;瞳孔抽搐。他迅速四处张望了一番,探查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小心翼翼的把马车赶到了路边的丛林深处。
“马儿听话,在这安静的呆着,不许出声…”徐君拍了拍马头,掏出两把炒豆子喂马儿吃下,把它们拴在了一棵大树下。
谭彩猫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她突然抬头道:“笨蛋,你不是说要绕道走吗?本小姐突然觉得你说的没错,我们还是绕过这个村庄,换一条路走吧。”
徐君冷哼一声,鄙夷的瞅了谭彩猫一眼道:“要绕道你自己走,本少爷不伺候。你不是说此地无战事吗,那怎么会有这么浓的血腥味?本少爷一向光明磊落,行侠仗义,哪里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愿不愿意跟来随你便,本少爷自己进村里。”
“混蛋,你这个白痴都算光明磊落,那本小姐就是路不拾遗了。喜欢管闲事就明说,装什么江湖侠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谭彩猫恨恨的跺了跺脚,毫不迟疑的跟在徐君身后。她虽然总喜欢和徐君斗嘴,但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亲不叫谈恋爱吗。徐君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她哪里会舍得让徐君自己犯险。三人猫着腰,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村长。
村庄的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了三个大字,下里村。徐君三人透过篱笆围成的护栏朝村里一瞧,一群猎户正热火朝天的宰杀野猪、袍子,妇女则在一旁把切下的肉洗净,抹上盐巴,风干腌制。
“擦,大爷的,害的本少爷虚惊一场,还以为蛮军又杀人了呢,搞什么飞机啊。弄半天是宰杀野兽,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嘛,小康生活还没天天吃上野味呢,法克。”
谭彩猫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明白法克又是什么意思。她望向徐君道:“看来这个村没有遭到蛮军袭击,你还挺失望的啊?”
“那是…咦,你说什么呢,怎么说话的,本少爷是那样的人吗?小心本少爷告你诽谤,本少爷见这些村民没事,心头不知道多开心,连奶。。头都热乎乎的,你一个女人懂什么。”
“下。。流…”谭彩猫鄙夷的给了徐君一个中指,徐君无语,这个前卫的后现代动作,当然是跟他学得。不过,若谭彩猫知道了这个动作的意思,估计会气吐血。
谭彩猫拍了拍身上蹭到的灰尘道:“车夫,去把马车赶过来,我们进村补充下食水。”
“你才车夫呢,你全家都车夫…”徐君暴跳如雷,按理说他的脾气虽然不太好,没多少耐性,可还不至于一句话就发火。但不知为什么,他只要一和谭彩猫在一起,就会变得特别暴躁。
或许,谭彩猫在他胸口留下的烙印,深深的烙进了他的心里,令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他恼怒的赶着马车,和谭彩猫姐妹大摇大摆的进入到村里。
“哎呀,这谁家的小哥,长得这么俊俏。”说话的是一名戴着狗皮帽子,手拿一把菜刀,衣衫破烂的女子。她的年纪应该不大,满打满算三十岁左右,眼神中还透漏着一丝少女的气息。只是肤色发黄、皱纹遍布,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
“浪。。蹄子,你又发春了,不过这小哥还真水灵,比你家二蛋强多了。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别银枪洋蜡头,中看不中用。”
哄笑声响起,徐君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中年大嫂,饶是色。。狼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