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窝火的是,听了她那些荒诞无稽的谬论,三枚居然还笑得出来!
她难道不该生气吗?
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难道就一点不在乎自己?
面沉如水的陆衎,在三枚笑意盈盈的注视下,重重地跨过门槛,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径直略过脑袋低得快要掉到地上的长曜郡主,不疾不徐地走到了软塌前。
三枚已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好好看戏,见陆衎眼神喷火一样一眼不错地盯着自己,她舔了舔唇,笑嘻嘻地耸了耸肩,双手往前轻轻一抬,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先忙哈。”她挑眉对着陆衎道。
陆衎被她这么一笑,心头的无名火便散了一半。
再看她除了面色有些苍白消瘦,精神状态还挺不错,甚至有力气和闲心挤眉弄眼气他,看来是没甚大碍。
他这几日心里一直高高提着的石头,终于慢慢的放了下来,嘴里起的水泡,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陆衎磨了磨牙,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眼尾带笑地瞪了三枚一眼,才听话地慢慢转身,看向了坐在边上鹌鹑一样的人。
必须把眼前这碍眼的人赶走,免得日后留下祸患,坏了自己的好事!
“长曜郡主。”他看着长曜郡主,声音不轻不重,情绪没甚起伏地道。
长曜郡主闻言,身子情不自禁就是一颤,声若蚊蝇地道:“嗯、嗯。”
在看清门口的站着的人是陆衎时,她又羞又愤,藏在袖子底下的纤纤玉手,早已拧成了一团。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对着三枚颐指气使、大言不惭的正宫言论,被陆衎听去了多少!
尽管悔不当初,长曜郡主这时也不忘在心里恨上三枚:狡诈多端的野女人,肯定是故意诱导自己在陆衎面前出丑,好衬托她的无辜白莲花形象!
一想到自己的形象碎了一地,羞愤欲死的情绪嚯地一下,涌上心头。
长曜郡主恨不能就地昏倒装死。
可她又实在不想在三枚面前丢脸,于是一时直到陆衎走到近前来了,她还是没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应对方法,只能一直低着头,心里祈祷这时能从天而降一个人来,救她于水火之中。
然而老天好像没听见她的祈祷,房间除了他们三人,再没有一个人来。
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长曜郡主自诩脸皮再厚,也一时半会没法抬头面对陆衎。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空气似乎也跟着凝滞了一般,气压低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陆衎再次出声,长曜郡主又不敢抬头,脖子已经开始酸痛也只僵着不敢动,嘴巴微张,小口小口地呼吸。
正想抬头偷偷看上一眼,就听一声小小的轻哼,吓得她飞快地缩回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