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邢安然将字改进名字里一样,陆在野拿着佛珠,时刻谨记收敛心性,守住理智,山长的深意,必是让他不要像野草荆棘一般,太外放、太肆意生长了。”
裴元说着,突然特别认真地看着三枚,低声道:“毕竟,陆在野他这人,从小就野上了天。”
三枚蹙眉,听裴元神秘兮兮地问:“你知道,陆在野为什么会送到离家千万里的青山书院吗?”
三枚眨了眨眼,心想我怎么可能知道!
但她还是特别配合裴元,道:“为什么?”
裴元嘴角歪起一个邪笑:“都城当时有个三代单传的二世祖,平日招猫逗狗、不学无术,总爱点招惹是非。”
“但他耍狠斗恶也只是在他们的圈子里,后来也不知道是真酒劲上头了呢,还是借酒装疯故意为之,竟然不知死活跑到西城福仙居,当着陆在野的面儿,调戏他那貌美如花的嫡亲阿姐。”
“啧!肯定故意的!”三枚不用想也能猜出真相,有色心却怂人胆的贱-货,“陆衎应该狠狠教训了那人一顿吧?”
“何止是教训!”裴元一拍大腿,“听说过奄奄一息这个成语吗?”
“那货被抬到太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有气出没气进的状态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裴元的眼睛一动不动、紧紧地注视着三枚。
他说:“而陆在野当时,不过九岁孩童而已。”
陆衎活阎王的绰号,便是自那之后出现的。
“你说,这样一个暴戾、凶残、赶尽杀绝狠厉性格之人,是不是特别可怕?”
三枚眨了眨眼,突然问道:“那人死了吗?”
裴元:“没有。”
“所以陆衎被送到了青山学院?”她又问。
裴元点头:“将他独身放逐在外,及冠前不许踏进都城半步,这是上头亲口给他下的惩戒。”
“这样啊。”三枚听完,挠了挠头,歪着脑袋看着船板,半晌没有说话。
实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裴元忍不住重复问道:“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陆在野特别可怕呀?”
三枚耸耸肩,“还好吧。”
“那么,”裴元双手撑着船板,上身向三枚倾斜了一点点,“听了我的话之后,你是怎么看待陆在野这个人的?”
“这个嘛,”三枚抠抠下巴,噘着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撩起眼皮看了裴元一眼,故意装傻:“我不知道。”
裴元:“不知道?你心里就没点想法?”
“什么想法不想法的,”三枚转过头,故意看着湖面,“我都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么多是要干什么。”
“我又不好奇。”
敢情刚才听得眼睛发亮、穷追不舍的不是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