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止与四宫辉夜一前一后的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已经这样沉默的步行了整整二十分钟,秀知院那标志性的钟楼建筑已然在望,路上和两人穿相同校服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
如今藤原止已经不再如刚入学时那般籍籍无名,掀翻前学生会长四宫辉夜的英勇事迹和本身俊秀的样貌让他在秀知院中打下了名声,所以路上不时有学生想靠过来和帝企鹅问好,但最后,他们都被四宫辉夜那隐含威胁的冰冷眼神给惊退了回去。
对于把侵略性和主动性刻进骨子里的藤原止来说,这种感觉很不好,尽管在总武高的时候也经常出现有人想和自己打招呼但到最后关头又放弃的情况,但那都是由于“藤原止”本身的积威太重,就像正在巡视领地的狮王,兔子和麻雀是没有胆量靠近的。
可在秀知院,狮王藤原止却变成了一块被雌虎叼在嘴里的肉,母老虎四宫辉夜以凶恶的眼神警告所有生物:这块肉是她的,其余人等,谁碰谁死。
——实在是太屈辱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藤原止不动神色的放缓了脚步,与四宫辉夜同行,他朝少女望了一眼,忽然问:“你换了发型?”
四宫辉夜一怔,她先是左右看了看,最后才惊觉帝企鹅是在和自己说话,一时间心中雀跃,竟然有了点“受宠若惊”的意思。
“嗯,是的。”四宫辉夜脸蛋微红。“这是我为了那条发带特意扎的,有什么问题吗?”
“很清爽的发型,它让你比之前看起来温柔阳光多了。”藤原止面无表情的称赞说。“是你自己的作品吗?”
闻言,四宫辉夜停顿了半秒,然后露出笑脸。“当然!这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
“辉夜小姐!那个不是我们两个一起研究出来”耳机里旁听的早坂爱被大小姐不带一丝犹豫的剽窃行径给震惊到了。
四宫辉夜眼神锐利了一瞬,她假意抬手撩动鬓发,实则不着痕迹的将耳机摘下,女孩脸红红的转过身,背对藤原止,同时用手轻轻拨动发梢,模拟风吹的效果。
“那个好看吗?”
“好精巧!这是怎么做到的?”她这时候看不到藤原止的脸,但能清楚听见对方的声音中隐隐带着惊叹,而且因为新发型而露出的脖颈和耳后也能感觉到有目光滑过。
于是乎,辉夜大小姐的耳朵红了。
“很简单哦。”四宫辉夜竖起食指,她这时候心中忽然冒出了“以后的人生以老师的身份度过也不错”的想法。“绑好一个马尾,然后将它竖起对折两下,最后用发带包好,就成功了。”
“抱歉,四宮同学,我对女性的头发研究不是很多,光靠讲述可能不太够,能麻烦你现场演示给我看看吗?”藤原止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的诚恳。“我想学会之后给我的女友扎出这样的发型。”
——呀呀呀呀!!!这是调戏吧!?这是调戏吧!?这一定是调戏吧!?
四宫辉夜在心中捧着脸,发出羞涩的尖叫。
“当当当当然没问题。”醉人的鲜红色从少女的耳朵向着脸颊蔓延,她乖巧的解开发带,将长发散开,然后小声的说:“雪之下老师,你一定要看仔细了哦。”
如果秀知院某位学生此时路过这里,一定会被现在的四宫辉夜给吓得魂不附体。
不只是因为他会在闻名校园的冰之辉夜姬脸上看到温柔羞涩的笑容,更是因为四宫辉夜现在的行为——她看起来明明是在教某个人扎头发,可她所背对的那个方向
“学会了吗?雪之下老师,如果没学会的话,我就再教一遍。”再一次将头发绑好,四宮辉夜放下双手,低着头,用以前十多年人生中从来没有用过的温柔语气说:“不过下一次可一定要认真起来咯。”
但是,四宫辉夜这番温柔却没有得到回应
四宫辉夜一楞,又问:“雪之下老师?”
周围一片死寂。
这个时候,四宫辉夜终于察觉到了怪异的地方,再一联想某只企鹅平时的屑之作风,少女的身体陡然僵住,她如同锈死的机器人般一顿一顿的抬起头,然后慢慢的转过身。
女孩的面前空空如也,想象中满脸期待满脸憧憬的望着她的帝企鹅消失了,连根企鹅毛都没有给她留下。
此时,夏末秋初的风儿吹过,它卷起一片早衰的落叶,安慰般的将之放在被欺骗的女孩的脚尖上。
如果说上学路上的遭遇只是让四宫辉夜的血压接近临界点的话,当她走进秀知院的学生会室,看到亲亲密密搂抱在一起的两只藤原的时候,辉夜大小姐的血压无疑达到了要爆掉血压计的层次。
“啊!辉夜桑来啦?”哪怕是注意到四宫辉夜那冰冷的目光,藤原千花仍然趴在藤原止的肩膀上并未起身,只是抬起一只手,朝她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哟。”
“藤原千花同学,身为一个女孩子,我觉得矜持是最重要的美德。”四宫辉夜阴阳怪气意有所指。“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