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宫辉夜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抬起头,看向远处正因为收到短信而不停震动的手机,脸上浮现出令人心疼的迷茫之色,眼角甚至带着几点泪滴,显得分外柔弱。
是的,柔弱。
秀知院的学生恐怕很难想象这个词汇有一天会和四宫辉夜联系起来,在他们的眼中,四宫辉夜完全是那种冰做的女孩儿,冰冷、坚硬、而且棱角分明,锐利得仿佛能划伤任何胆敢去触碰她的人。
学生们都说:如果有一天四宫会长这种等级的冰山美人能够融化,那么她一定是遇到了一位如太阳般温暖的好少年,那一定是一个极其美妙的爱情故事。
这么一想来真是令人忍不住哀叹:美好的爱情故事从一开始就迎来了终结,冰做的姑娘没有等来太阳般的少年,她等来的是藤原止——一头该死的帝企鹅。
而且他破冰的方式也不是以太阳般的温暖让其融化,而是扬起用比黑暗更黑暗的阴谋做成的铁锤,一锤一锤的将四宫辉夜的棱角砸平,砸扁。
就在这时,铁门被推动的轻响和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四宫辉夜警觉的回过头,看见一双反射着白光的镜片。
藤原止站在钟楼的入口,他的手按在墙壁上,正静静的望着这边。
“是你?”四宫辉夜瞬间如临大敌,她有些慌张的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水,强自镇定的保持冰冷的语气:“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你一路走来并未隐藏行踪,我只需要问一问沿途的学生就够了。”藤原止淡淡的回答说。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顺从你……”四宫辉夜的这个问题最后卡在喉咙里,她张了张嘴,最后露出了由衷黯然的神色。
是啊,那群学生怎么可能会不顺从于他呢?眼前这位现在可是反抗残暴学生会长的领军人物,秀知院的每个学生现在都以与他说上话为荣。
“那你是怎么上来的?”四宫辉夜沉默半晌,又问:“我记得我上钟楼之前有锁门……”
“我向看管钥匙的老师展示了这个。”藤原止抬起手,向她亮了亮手中的纯金绶带。
“这个问题有点过于愚蠢了,四宫辉夜,身为前学生会长,你应该对学生会长的权力了然于心的。”
四宫辉夜不禁感到憋气,这也是她讨厌藤原止的一个点,这个家伙在人际交往中,一旦发现破绽和弱点就会永不停息的发起猛攻,每次和藤原止对话,那种野兽般的社交风格都会令她感到分外不适,有种随时会嗅到血腥味的错觉。
“如果你是来提醒那个赌约的事情的话,就请回吧。”四宫辉夜神情冷淡的转过头去。
“明天我就会向学校提交辞呈,退出学生会,并推荐一色同学成为我的继任者。”
“然后呢?”藤原止见缝插针的问了一句。
“什么然后?”四宫辉夜皱了皱眉,她不想和藤原止说话,但这个家伙对谈话节奏的把握实在太好了,让人有种「不回答他你就输了」的感觉。
“退出学生会后,你准备去哪里?”藤原止补充说。
“不知道。”四宫辉夜撩开一缕鬓发,她冷冷的瞥了藤原止一眼。
“不过应该还会留在秀知院当一个普通学生吧?毕竟父亲大人给我下达了那么恶心的命令。”
如果藤原止是普通的食草男,或许会因为这个冰冷的眼神而感到些许惭愧和羞涩,毕竟是因为自己的特殊体质害得一个素未蒙面的少女接受如此羞人的指令。
但很可惜,站在这里的是无情的帝企鹅,眼前少女并非他的恋人,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与此事无关,所以全然无视了四宫辉夜的羞愤与怨恨,只当她是在无理取闹。
藤原止继续平稳的推进着对话。
“难道就不觉得可惜吗?”藤原止淡淡的问:“就这样将好不容易获得的权力拱手相让。”
“再可惜又能怎样?”四宫辉夜的目光停留在藤原止的右手上,象征学生会长权力的绶带就被握在那只手的手心里。“你会把它还给我吗?”
“抱歉,它并不能还给你。”藤原止摇了摇头,将绶带收进了口袋里。
然后,在四宫辉夜露出了嘲讽般冷笑的时候,他又补充说:“因为它象征的并不是权力。”
四宫辉夜一皱眉,藤原止的这个否定着实有些新奇,她不禁追问:“那它是什么?”
“它象征的是地位。”藤原止上前两步,递来了一份文件和一支钢笔。“而这个,才是权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