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婆子却是早顾不上这些了,跪在姜淮面前磕头,“五娘您快跟老奴去吧,再晚再晚四少爷可就不成了!”
什么叫不成!怎么个不成!姜淮倏然转过视线看她,目光凛凛如刀。
门房婆子想到之前所见的那一幕,狠狠打了个寒颤,猛磕了几个头,“老奴不敢这事说谎的,当真是听了四郎唤您名字才来请的,若是,若是晚了”
姜淮惨白着脸睨了她一眼夺门而出,仿佛她若有假话定不轻饶的意思,可心却砰砰跳动剧烈,愈来愈慌。
平阳王府的正门,门仆几人围在那,姜淮远远看见就深觉得不妙,当即快步过去分开几人往里面看。然而,只是这一眼,姜淮整个人都觉得双腿发软,不自觉的想到瘫倒在地上。
门仆等人皆是没个主意,本指望着小姐过来主事,此时竟是七嘴八舌的开了口。
而姜淮哪听的去这些,她什么都听不见,只能透过一双眼看见倒在地上血泊中的姜少飏。不错,这的确是她的四哥。
血泊中的姜少飏浑身衣衫破败不堪,露出的地方不住渗血,看不到完好之处,就像个被撕扯破坏的人偶,被鲜血浸染。即便到了此刻,还不断还有血从他嘴角溢出。
血腥味争先恐后的钻入到姜淮的口鼻当中,叫她整个人都有种被什么钝器击打的痛感。她距离姜少飏并不远,可却不知如何对他才好,怕略微的移动都会叫他立即送命。姜淮整个人都在颤栗,比起之前更甚。好似前后都是悬崖,她已经在边缘摇晃。
“四哥——”
忽的刮起一阵风,将姜淮这一句本就不算清晰响亮的声给全刮散了。
她兀的奔过去抱住人,连手都在发抖,身上,手上全是四哥的血,她拿帕子去捂,可怎么捂得住呢,眼前这一幕几乎令她崩溃。
“四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来人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找大夫啊!!!”姜淮大喝,声音里满是惊慌无措。
“四、四哥?”姜少羡迟疑的声音颤抖不稳,应该是说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姜淮却是没想到他也跟着自己出来,紧抿着唇角喝道:“扶七郎回去好生照看!!”
“不,阿姐,四哥怎么了”姜少羡的声音被携着远远,姜淮在那一刻怕极了,不敢再让他也出事,然而眼前这情况却是她无法面对应付的,她抖着手抱住姜少飏,“四哥你别吓我,你不可以有事的”
她胡乱叨念反复,眼前却氤氲开水雾,就是在那一片轻微模糊中她看到了对面停着一辆马车,不偏不倚正好对着平阳王府的方向。
“四郎就是从那马车被扔下来的!”旁边有人急着说。
姜淮就那么抱着姜少飏,对上了一双深邃眼眸,隔着空荡的街道,那眼镜的主人却宛若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片刻放下了帘子绝尘而去。
余下姜淮如遭雷击久久不能回神。子阆——
第40章
整个平阳王府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陷入混乱,尤其是二房,姜姚氏在看到奄奄一息的姜少飏时直接昏了过去,这一来姜少飏那屋里就更乱了。丫鬟仆从进进出出,拿着那血衣俱是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主屋里笼罩阴翳,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姜淮一直留在屋里,随着大夫的动作屏住呼吸,那一抹红不断飘逸开,触目惊心。而她脑海里此时一片空白,不断重复的只有在府门口的一幕,为什么为什么四哥会成这样,又跟子阆是
“五娘,五娘别怕,四郎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玉竹抖着声音扶着她,也不知是不是稳住自个,反倒比姜淮抖得厉害。
“来的是从宫里头退下来的老太医,一定没事的。”苏妈妈也跟在旁宽慰,心则高高悬起,着实担忧地望着姜淮。概因此时那张小脸苍白,这强撑着的神情更是令人心疼得紧。
姜淮不作声死死咬住下唇,盯着给姜少飏医治的太医一眼不错,全部的心魂只专注干了这一件,下唇都快咬出血来。
“你一直跟着四郎的,四郎怎么弄成这样,你当清楚的,还不快说!”苏妈妈寻去了那一直跟着四郎的仆从面前,口气凌厉质问。
“小的,小的一直跟着四郎的,就离开一会,一会就出了事。再说、再说当时还有沈家大郎在,谁晓得等小人回去就不见人了,等再找到四郎时就看到他躺在路边奄奄一息浑身不见好的,不知让什么人给害的!”
那仆从也是给吓坏了,打着颤一面就提手给了自个俩耳光,“都是小的错,要是不离开指不定就不会害得四郎出这档子事!”
沈崇姜淮一再听了那个名字稍稍分出了心神,开口问得艰涩:“为何,是他将四哥”
“小人不知,四郎就在宫门口的,当时正好沈家郎君的马车经过”那仆从一面抹泪,想来还心有余悸,一面又像是想起什么,“那沈家郎君颇是奇怪”
正是说话,里头的太医用水净了手抹着巾帕走出来堪堪打断:“这位公子身上多是皮肉伤,头上与脾肺那受了重击,尤其是头部,有明显淤痕,不过所幸未有其他伤到要害的地方,尚能救治。”
又抹了抹脑门上的汗,“之后如何,要等人醒了”
姜淮一颗吊着的心仿佛这时候猛地跌落,连着步子都踉跄了下,亏得玉竹一直扶着她。“五娘”
“你是说我四哥没事了”姜淮太久未说话,一出口那声音黯哑得出奇,明明是松了一口气的,却叫在场的人听着都揪心。站这里的都知道平日属五娘跟四郎最好,如今四郎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