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清寒将盒子妥帖收好,太皇太后叹了口长气道:“唉,哀家总以为皇室受到上天庇佑,后人都是心善有德的好孩子,却不想仍是出了一个异类。”
她说完这话,看了一眼慕清寒的脸色,但见他只是端着茶杯,眼观鼻,鼻观心,并不说话,她便继续说下去:“哀家便直话与你说吧,皇祖母知道你与老二想的是什么心思,但无论如何,你们兄弟三人总归都是一家人,凡事总还是要留一分余地的。你可明白?”
慕清寒放下茶杯,眼中平淡无波:“孙儿自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只是佛说‘种如是因,得如是果’。皇祖母,将来不论我们得了何种果,皆是因着我们此前种下了这般因。因果循环,谁也不能改变。”
太皇太后深深叹了口气,她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孙儿,又想到那个一事无成整日浑浑噩噩的慕清风,心头难免不太舒服,“可……”
她还想再说什么,慕清寒却先一步起身告退:“皇祖母,王府内还有事宜待孙儿处理,孙儿先行告退了。”
太皇太后知道自己说不动他,只得无力地挥挥手:“你去吧。”
慕清寒看着太皇太后近日明显苍老下来的容颜,还是宽慰她道:“皇祖母,您的意思孙儿明白,您不必太过忧心,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孙儿告退了。”他点到即止,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待慕清寒走后,太皇太后像是泄了气一般,撑着眉心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春嬷嬷一边给她捏肩一边劝她:“奴婢觉得三王爷方才说的对,因果循环这事,谁也操心不了,您还是保重自己身子要紧。”
太皇太后叹气道:“哀家何尝不知。自古江山易主,哪一个能毫发
无伤地从皇位上退下来?皇上也是哀家的孙儿,哀家只是不希望看他惨死罢了。”
春嬷嬷跟了太皇太后一辈子,有些话别人不敢说,她却是敢的:“皇上年幼时也是一个讨人喜爱的好孩子,怎的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若非他如此昏庸,又怎么会不得民心?放眼整个皇室,当真找不出一个比他更荒唐的子孙了。”
太皇太后摇摇头说:“这也不能全怪他,若非他娘容妃早逝,他无人管教,又得了张权那个鬼心眼的奴才在身边教唆,他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
春嬷嬷却说:“可二王爷与绫之公主不也与皇上同是一母所出吗?当年容妃逝世时,二王爷不过才八岁,公主更是尚不在襁褓,他们如今却也不是长成了正直善良的好孩子吗?”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罢了,你去请皇上过来一趟吧。”
“是。”
慕清风得了春嬷嬷的通报,有些不情愿地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到了玉堂。
太皇太后皱眉看着他:“皇上带这么多人,这是要来哀家这玉堂打仗吗?”
慕清风给万家敬递了个眼神。万家敬立刻会意,转身高声道:“都退出去,在外面候着。”
慕清风上前给太皇太后进礼:“皇祖母,不知您此时急召朕来所谓何事?”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万家敬,她身边的春嬷嬷便上前同万家敬道:“万公公,太皇太后特地准备了补身子的汤药要给皇上带回养心殿的,不如你随奴婢去取吧。”
万家敬会意太皇太后这是要支开他,与慕清风对视一眼便满脸堆笑地跟着春嬷嬷退出去了,内堂里便只剩太皇太后与慕清风两人而已。
慕清风对太皇太后这些举动感到疑惑:“皇祖母,您这是
?”
太皇太后纵使再看不上他这个孙子,但事到如今了,该提点他的她也不能放着不管。她招他在身边坐着,关切问:“最近是否战事吃紧?你可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