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一心只想为绫之开罪,便顺着慕清寒的话说了。
慕清寒闻言点头道:“那便罢了,左右也无性命之忧,公主殿下便也无需介怀了,起来吧。”
却不想绫之听他这样说,连哭都忘了哭:“皇兄为何要这样说绫之,你明知绫之不是故意的,绫之只是一时糊涂,绫之也没想到会让嫂嫂受伤的。”
慕清寒闻之轻笑一声:“公主当真是说笑了。全国上下,有谁不知绫之公主一身神力,旁人难以近身,但凡公主使了力与谁接触,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不治身亡。这全国上下都知道,怎么公主自己反而忘了?”
“我……”绫之一时说不出话来。确实,她明知自己一身怪力,却仍是如此伤了嫂嫂,不管如何说都是不该的。若她撞得不是无忧,是旁的人,恐怕早已香消玉殒了。
绫之垂着头,恹恹地说:“皇兄,绫之错了,你消消气吧。”
无忧见着她如此模样,实在不忍心,握着慕清寒的手轻轻晃了晃,眼中祈求的神色很明显。
慕清寒叹了口气,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好让她安心:“绫之,不论月曜之余你是天上的月也好,是地上的仙也罢,你愿如何待他无人能管得了你,但请你不要忘了自己是谁。你的情爱不该牵扯到任何一个人,更逞论那个人是你的皇嫂,是你的家人。你若是有一天告诉本王,你愿意为了月曜,不要你几个皇兄了,也不要皇祖母和你嫂嫂了,本王不会拦你。但你需想清楚,即便你为了月曜背弃了所有人,他可会为此对你动半分情?你如此做,可是值得?”
绫之原本因为激动哭泣而有些粉红的脸庞,此刻却在听了慕清寒的这番话后变得灰白一片,她抬起头望向慕清寒的眼神里空洞的可怕。
慕清寒看着这个妹妹,心底也是叹息不已:“月曜早已同你把话讲的一清二楚了,绫之,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为何还不死心?”
此番谈话过后,绫之许久未来王府。
无忧时常在慕清寒身边晃来晃去,想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她想去看看绫之。但无一例外都被慕清寒回绝了。
书房内,无忧趴在慕清寒的胸膛上,抓着他的衣襟问:“为何不许我入宫看看绫之?”
慕清寒用一只手将她抱好,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尉青呈上来的密贴:“绫之该长大了。我那日说的话,我相信她心里自有论断。”看完密贴上的内容,他便随手放在了一边,改为双手托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面前凑了凑,又低头下去在她唇边轻啄一口:“如今我们婚期在即,还有许多事情未做,你便乖乖待在府里操心你自己,绫之那边就无需你担心了。”
无忧心里哪能真的放心呢?只是听到婚期二字,她的心思便有些飘远了,直到如今她仍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咱们真的要成亲了吗?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呢。”
慕
清寒轻笑:“待看到嫁衣,你可会觉得真实?”
“嫁衣?”无忧立刻来了精神,“做好了吗?那日飞霜拉着我量了好半天的身段,这一算,都已过去半月了,终于做好了吗?”
慕清寒捏了捏她的脸蛋:“就快了。”
无忧满脸期待:“我可以先看看吗?当日石头哥哥结婚的时候,我便看见他身边的翠儿姐姐那一身红嫁衣煞是好看,不知我的嫁衣也会一样漂亮吗?”
翠儿的那身嫁衣其实有什么特别呢,不过只是下等的布料,只是无忧从未见过那样喜庆的颜色和样式,初见自然惊艳。
这次他们大婚,他当然是要给她最好的,最好的布料,最好的绣工,不仅是嫁衣,所有一切都要是最好的。
慕清寒贴在她耳畔轻道:“会,会更漂亮。”
因慕清寒还有公事要处理,两人温存了一会,无忧便满心欢喜地退出了书房。
她正要回冬园,却见泉加星正向她迎面走来。
当日太皇太后寿宴,泉加星本被皇上留在了宫里,却不想她与皇上说:“星儿与小忧相见恨晚,这段时日相处甚好,早已义结金兰,自家妹妹成亲这等大事,星儿这个做姐姐的无论如何也是要在旁边帮衬着些的。更何况小忧娘家人少,星儿也是无论如何都是要陪着小忧出门的。”
当时月曜来传这段话时可谓是学的惟妙惟肖,把泉加星的神韵和动作都学了个十成十。
而后不过几天,泉加星就当真又回到了王府,依旧住回了芳南苑。
“星儿。”无忧见到泉加星,本是欢欢喜喜地要上前打声招呼,却不想泉加星却只是瞥了她一眼,便快步经过了她身边,朝书房走去。
泉加星在书房外敲敲了门,也不等房内的人回答,便径自推开了门进去了。
无忧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好奇,她去找寒哥哥是为了什么呢?
她思索了一会,却得不到答案,她便不再去想。
说来也是有些可笑,无忧起初有时还会为泉加星对她变换无常的态度而感到难过,但渐渐的她便也好似明白了些,所以即使泉加星说全是为了与她姐妹情深才回到王府的,如今见着她又是这般态度,她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